這母女倆抱在一起,到叫從外頭進來的袁三爺有些詫異,“你們娘倆今兒個?”

傅氏抬頭看向艙門口站著的袁三爺,悄悄地將眼裏的濕意給掩飾了,忙笑道:“三爺怎麼就從船頭回來了?可是看膩了風景?”

袁澄娘有些不好意思,畢竟她是個大姑娘了,跟母親摟在一起,被父親袁三爺瞧見了麵上就有點赧然,“爹,娘,女兒去三哥兒那了。”

袁三爺見她起來,每次瞧見女兒的容貌,他都有些憂心,嘴上吩咐道:“可小心些,這水麵上雖沒風浪,還得注意些。”

袁澄娘低了頭,“女兒省得。”

傅氏見這對父女一回一答的,叫她忍俊不禁起來,要她說女兒長得實是大部分都隨了她的娘親何氏,也有些側麵看過去是隱隱與袁三爺相像,“咱們五娘自小便懂事,你可放心吧?”

袁三爺目送著女兒出去,他眼裏的憂心自是瞞不過心思細膩的傅氏。

傅氏對明月使了個眼色,明月退了出去,並貼心地將門關上,並對外頭的小丫鬟使了個眼色,讓她守在這裏。

袁三爺每每思及女兒的終身大事,就不可避免地憂心起來,“鶯兒,你說說……”

他的話還未說完,就讓傅氏打斷了,傅氏按住他的手,“三爺您心裏頭在想些什麼,妾身都知道。您一個人在那裏日日兒的憂心也是無用,倒不如順其自然?”

袁三爺還是不放心,傅氏再接著說道:“便是有人想針對我們五娘,不是有三爺您與妾身在嗎?還是三爺您能遂了那起子小人的心思?讓我們五娘被人算計了?”

袁三爺也就是心裏頭沒著沒落,沒見著女兒有個好歸宿,總覺得沒法跟死去的何氏交待。他與何氏那是感情甚篤,何氏故去經年,他又哪裏能把何氏給輕易撂到一邊去。“我隻是……隻是怕將來我有心無力。”

京中權貴甚多,他官職太低,且隻是侯府庶子,誰能把他放在眼裏?

傅氏聽懂了他的意思,“三爺未試過如何又能知曉將來會有心無力?”

袁三爺此時才想開來,腦袋裏似乎都清明了起來,許是他當人庶子這麼多年,從來都是在侯夫人的威壓之下,向來不敢有什麼非份之想。而現在他到不同了,格外地念著自己的小家,於侯府的感覺也淡了許多,要不是老侯爺還活著,他恐怕是一步也不想往侯府走一步。

可再怎麼著,女兒是他的女兒,他自是要護著,大不了跟侯府撕破了臉。

他挺直了背,“想我一介男兒,還不如你想得透澈。”

傅氏寬慰他道:“三爺這是關心則亂,妾身與三爺是感同身受。”

袁三爺握住傅氏的手,眼裏流露出讚許之色,“有妻如此,夫複何求!”

傅氏羞怯地避開他的視線,側過頭去,露出一截子潔白誘人的頸子來,叫袁三爺看了眼裏生暗,傾身將傅氏壓倒在床裏。傅氏欲推開他,雙手卻是軟弱無力,“三、三爺,這還是、還是……”大白天呢。

袁三爺堵住了她的嘴,將她的抗拒聲都堵在了嘴裏。

一室的春光,叫外頭的小丫鬟聽紅了臉,不敢往後看一眼,眼睛就盯著水麵,更不敢擅離一步。

袁澄娘到得三哥兒房裏,見三哥兒在桌案上寫字,三哥兒未抬頭,顯是並未聽到動靜。伺候三哥兒的丫鬟婆子就要給袁澄娘見禮,讓袁澄娘給摒退了下去。待得走近三哥兒身邊,她看著三哥兒寫了幾張的字,不由得拿起來一看,隻見這上頭的字雖有些軟,似隱隱有了些風骨。

三哥兒這才聽得見那動靜,放下手中的筆,側頭看向身邊的人,一見是自家阿姐,他連忙就站了起來,歡快道:“阿姐您怎麼就出來了?這船上怪危險,讓我去阿姐那裏便成了。”

他一副小大人的樣子,叫袁澄娘笑彎了眼睛,“船大得很,又沒得風浪,哪裏危險了?”

三哥兒撓撓腦袋,“表哥說了,這船萬一有個晃動,阿姐要是在外頭走,豈不是就危險了?”

袁澄娘一聽就知道三哥兒說的表哥是誰,除了蔣子沾便不做第二人想,傅家雖是也有表哥,可並不怎麼與他們家來往,許是因著傅氏的身份特殊,又加著她那位傅外祖父是那種性子,自然與傅家族裏有些隔膜,畢竟是帶來之子,雖上了傅家祖譜,歸根究底還不是傅家血脈。以至於傅氏在江南多年,與傅家來往並不密切,也就走走年節,別的都沒了。所以傅家的表姐妹們,表兄弟們,都與他們家不太熟。

而袁澄娘的何外祖母那邊,更是與那邊兒的舅舅更不親近了,何老太太並不喜歡那些庶子,更別提那些庶子的子女了,與她是沒有半點血緣幹係,又如何會讓那些人與自家親外孫女相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