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氏同袁澄娘一道去了蘭芷院,也由著袁澄娘在那裏挑三揀四,她是半句都不阻止袁澄娘一下,看著袁澄娘在那裏提出各式各樣的要求,她也且聽著,就算是吳媽媽朝她頗有哀求之意的看過來,她也當作沒看見。
袁澄娘自是更不會去管吳媽媽高不高興,當初她在江南就將吳媽媽給得罪了,也不差這一樁,索性再指著那素雅的窗子,“吳媽媽,趕緊兒的去祖母那裏要了祖母說的那料子,將窗子再重新的糊一下,這色兒我丁點兒都不歡喜,瞧著就眼煩。”
吳媽媽打從世子夫人劉氏那邊沒得個阻止的話後,此番聽著五姑娘的話,她也隻是聽著了,還親自將這話給記下了,“姑娘得老太太看重,我也替姑娘高興。隻是老太太那說的料子極為金貴,要真糊了窗,豈不是浪費了點?”
袁澄娘鳳眼就掃過去,“吳媽媽,你這是不將祖母的話放在耳裏了?”
吳媽媽心裏一個“咯噔”,連忙就矮了身子,“老奴不敢,老奴是萬萬不敢的。”
她說話的時候就看向紫藤,卻見著紫藤根本就避開她的視線,叫她在心裏罵起這紫藤來,還端個什麼架子,不就是三房姑娘身邊的大丫鬟,還當她自個是什麼牌麵上的人物了,嫁過來後自是有收拾她的法子。
紫藤莫名地覺著一冷,眼角的餘光瞧見吳媽媽頗有些算計的陰冷眼神,讓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,緊緊地跟著自家姑娘,“姑娘,這邊兒的花,要不要全換了?姑娘不是最喜月季嘛?”
袁澄娘稍一愣就反應了過來,忙點點頭,“也是,這花兒我也不喜,都換了吧,全換成月季,各樣的顏色都要有,將這院子裏都種滿了。”
吳媽媽聽得這臉都快抽了,“五姑娘,這蘭芷院的花兒可是側妃娘娘……”
她的話還未說完,就讓紫藤給打斷了。
紫藤道:“如今這院子是我們姑娘住了,且我們姑娘與側妃娘娘要好,側妃娘娘難道還不許我們姑娘種些月季嗎?你是不是將側妃娘娘當成那小肚雞腸的人了?”
吳媽媽一聽就冷了臉,可她臉才冷,才想要給紫藤一個好看,讓她知道一下孝敬她這個板上釘釘婆婆,沒曾想見著五姑娘袁澄娘瞪了鳳眼,意外地驚覺這五姑娘氣勢驚人,讓她一時說不出話來。
袁澄娘收回視線,“祖母還說這院子由著我呢,怎麼我種個花都不成了?”
拿老太太出來壓人,壓得吳媽媽苦不堪言,思及方才回來大奶奶的吩咐,她還是裝起了笑臉奉承道:“五姑娘,五姑娘,您可不能這麼說,老太太都開口了,您別說是種月季了,就算是要種天上的桂樹,老奴哪裏還能說半個不字?”
傅氏往廊下一坐便不走了,指著這回廊,就自顧自地同袁澄娘道:“待得將來這月季爬滿了這回廊,再花到開花的時節,豈不是聞著看,又瞧著好看?”
袁澄娘並未理會吳媽媽,而是挽著傅氏的手臂,坐在傅氏身邊,“娘說的是,女兒也是這麼個想的,到時甭提有多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