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侯府老太太打發了紅棋過來。
紅棋過來時先給三奶奶傅氏請了安,這才說明來意,“三奶奶,是老太太想五姑娘了,想著讓五姑娘過去呢,蘭芷院都收拾好了。”
傅氏到不給紅棋臉色看,慢慢兒地說道:“昨兒個五娘去永定伯府上染了點風寒,她也想著要去看老太太,又怕過了病氣給老太太。”
紅棋露出驚訝之色,“五姑娘是染了風寒?現下可好些?”
傅氏笑道:“到是不妨事,大夫也來過了,說是喝幾帖子藥就好了,待得五娘這病好了,就自是過去老太太那裏。紅棋姑娘,可來得真不巧。”
紅棋眼神微閃,“三奶奶,我能去看看五姑娘嗎?”
傅氏到不攔著,“自然是行的,明月,領著紅棋去見見你們。”
紅棋低眉斂目地跟著明月走。
傅氏抿了口茶,嘴角出現一絲冷笑,“來得可真快,老太太可真惦記起五娘了。”
她身邊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不敢吭一聲。
紅棋跟著明月,看著這銀裝素裹般的莊子,不由歎道:“明月姐姐,方才我不敢在三奶奶跟前說,實是姨太太到得老太太跟前說五姑娘不尊長輩,在老太太跟前氣得跟什麼似的,說她的女兒還讓五姑娘看不起,說五姑娘怎麼就不把衛六姑娘放在眼裏了。”
明月一聽,心下一跳,止了腳步,看向紅棋,“衛四夫人是這麼說的?”
紅棋點點頭,“我聽著姨太太的話確是如此。”她就略過了明月不稱那位為“姨太太”,直接稱“衛四夫人”。
明月當下便驚呼了出聲,“衛四夫人如何能這麼說,分明是衛六姑娘沒有半點長輩的姿態,非在永定伯府為難我們姑娘;且我們姑娘去琳琅閣時,又與衛六姑娘偶遇,衛六姑娘還是堵上來與我們姑娘過不去。分明是衛六姑娘一點兒也不把我們三爺放在眼裏,如何就成了我們不把衛六姑娘放在眼裏了?”
她連忙緊緊地抓住紅棋的手,慌亂道:“紅棋妹妹,你在老太太麵前極有臉麵,能不能給我們姑娘說兩句話,我們姑娘實是委屈,這不回來時也因著受了驚致使染了風寒呢,衛四夫人還這般告到老太太跟前,哪裏、哪裏有……”半點當姨祖母的樣子。
這話她雖沒說,可紅棋也看得出來,她連忙握住明月的手,“明月姐姐,我知五姑娘,五姑娘素來都是知禮,如何會不給衛六姑娘麵子,又如何不會敬著衛六姑娘。可你知道姨太太是老太太的親妹妹,老太太總是要顧著些。老太太素來疼五姑娘,也就讓我過來跑一趟,既然五姑娘這會兒不舒坦,我且去看看五姑娘,看後我這就回去。”
明月猶豫了一下,“姑娘這回病得難受。”
紅棋拉著明月的手,“明月姐姐,今兒個不光姨太太過來,連容王妃也使人過來。”
明月一聽,就覺得這侯府還真是事兒多,個個兒都盯著自家姑娘,心下就頗為不耐煩,可還當著紅棋的麵,她還適時地露出訝異之色,反問道:“難不成衛四夫人還去了容王妃跟前說我們姑娘的不是了?”
紅棋鬆了手,那手捂著嘴兒一笑,“沒有這樣的事,姨太太還到不了王妃娘娘的跟前呢。”
明月頗為意外,“這都是怎麼說的?”
紅棋壓低了聲兒道:“大姑娘剛進了容王府時,姨太太也想著將她膝下的衛三姑娘送入王府,叫大姑娘惱了火,就不太待見衛府的姑娘了。”
明月掩了掩嘴,目露驚色,“還有這樣的事?豈不是叫衛三姑娘落了臉?也叫姨太太沒了臉?”
紅棋搖搖頭,“姨太太也就那性子,老太太也是素來不把她的話太放在心上,這會兒也是老太太想姑娘了,才讓我過來接五姑娘過去,既是五姑娘病了,還是待五姑娘病好了才過去侯府,省得讓老太太惦記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