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老太太頓時就不悅了,抿著唇,“姨太太這話都是哪裏說的?”

衛四夫人頓時發現自己失言,連忙掩了自己的嘴,“我也就是這麼一說,到也真不是有那個想法。蔣姐姐她們那說的是人話嘛,分明就是在挑唆我大姐,心從底子上就壞了。不光這會兒挑唆我大姐,上回還挑唆我們六娘呢,可憐我們六娘她親姨娘去得早,她在我跟前長大,六娘有什麼不好,豈不是都叫我擔了名頭?”

侯夫人訓斥道:“你就少說幾句,不說話我這兒也沒人當你是啞巴。”

蔣老太太索性站了起來,不耐煩看這對姐妹,“我們蔣家再不成,也不能娶個庶女為長孫的妻子,姨太太不是認真的就好,這世道於女子總要苛刻一些,我想姨太太也不會想壞了衛六娘的名聲。”

衛四夫人還盼著衛六娘嫁個好人家呢,這樣她在衛四爺跟前也能將腰挺得更直些,連忙擺擺手,“我真是那麼一想,六娘是庶女,如何配得上子沾,恐怕做個妾於她來說都是福分了。”

蔣老太太利眼一瞪,“我可不耐煩聽見什麼妾不妾的,姨太太覺著女兒當妾是好事,我到是覺著長孫身邊這妻子還未進門就說起妾的事,簡直就是荒謬了!”

衛四夫人還以為蔣老太太隻是拘著正室還未進門不能有妾的想法,當下便歡快道:“沒事沒事,我們六娘也不急著這一時,能等得的……”

聽她的話越來越不像話,叫侯夫人的臉色皺得死緊,趕緊地就喝斷了她,“還在胡沁些什麼?你還不給我住嘴,哪裏有半點像母親的樣子,活生生一個三姑六婆的樣子,你還有點衛國公府四夫人的樣子沒?”

衛四夫人這才看見蔣老太太臉上的冷笑,隻得悻悻然地住了嘴,“大姐,你別老是這麼說我不成,我也就是那麼一提議,不成就不成唄,我又沒將六娘可勁兒地往人家家裏送。”

蔣老太太聽得簡直怒不可遏,便是當年她丈夫早逝,族人欺上門來,都沒有如今天這般生氣。“姨太太這嘴上一說,到快要給我們家子沾說出個妾來,我委實是懼了姨太太。”

她這話說罷,就出了榮春堂。

侯夫人見她連個告辭都沒有,分明將她視若無物般,眼睛瞪得都圓了,“真是……”

但她卻是說不出話來,實是大夫告誡她凡事不要動氣,省得舊毛病要犯。她的舊毛病冰是那一年落下,但凡氣極了就有口歪嘴斜的毛病,素日裏她都是拘著脾氣,也不上火。今日裏著實讓衛四夫人給氣著了,她的手指著衛四夫人,嘴唇翕翕,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。

這副樣子叫衛四夫人瞬間就想起來多年見過的模樣,不由驚呼道:“大姐,你沒事吧?沒事吧?”

紅棋連忙上來替侯夫人揉揉胸口,邊揉邊問道:“老太太,老太太,可好些沒?”

侯夫人這才緩過氣來,方才漲得通紅的臉色這會兒似乎也跟著好看了些,她本是瞪著衛四夫人,現在她也不得不收起脾氣來,沒好氣道:“你就不能不自作聰明一回?”

衛四夫人見她沒事,才悄悄地將心放回去,到是有點兒委屈了,“我做什麼了呀,大姐,你剛才那麼瞪著我,我好像是幹了什麼最愚蠢的事似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