衛六娘見著衛五娘回來,稍提高了音量,“五姐,你這是回來了,五娘呢,怎麼沒跟你回來?”
衛五娘笑道:“五娘想歇一會兒,我就讓她歇著了,待會兒她就過來了。”
陳留伯府姑娘眉頭一皺,抱怨道:“還真是嬌氣,五表姐你何苦還親自領她過來,隨便吩咐個丫鬟領她過去不就得了?”
不光她這般說,幾個與她熟識的姑娘也是這麼附和。
衛五娘淺笑,“她一個小姑娘,我還能不照顧她?”
衛六娘撅了撅嘴,“五姐,你就是好性兒。”
陳留伯府姑娘也附和道:“五表姐,就你好性兒。”
衛五娘柔聲道:“好了,不是說好來看我的琴嘛,我們先看,就不等五娘了。”
五六娘道:“她又不懂琴,她親娘是出身商戶,哪裏會懂這個。沒她在也一樣。”
衛五娘稍斂了眉頭,“六娘。”
衛六娘就住了嘴,不再說了,到底是臉上還有幾分不忿。
陳留伯府姑娘忙道:“五表姐,你也別說六表姐了,六表姐說的都是實話。”
衛五娘歎道:“到底都是自家人,若五娘有什麼讓你們不高興,就看在我的麵子上別與她計較。她還小呢。”
她這一說,就惹得姑娘們都誇她大度。
衛五娘看著麵色不顯,心裏頭是極為受用。
待姑娘們都品完琴,都是一刻鍾後的事了。
陳留伯府姑娘意猶未盡地將視線離開那架古琴,看了看周圍,訝異道:“怎麼袁五娘還未過來?”
這一提,叫衛五娘神色間多了些著急色,作勢看了看周圍,還真沒有袁澄娘的身影,麵上就慌了些,“五娘還未回來?是不是在暖房那裏睡著了?我得去看一看。”
衛六娘連忙插嘴道:“不如我們也一道兒過去吧,暖房裏還有些花呢。”
陳留伯府姑娘連忙道:“是呀是呀,我上回就聽五表姐說暖房裏放了些水仙花,要不我們就過去瞧瞧?”
這時節,正是水仙花開的時節,水仙花並不是什麼難得的花,姑娘們都見過,並不覺得是什麼稀罕的花兒,隻是大夥兒你一言我一語的這興致就上來了,一行人就晃晃蕩蕩的往暖房那邊過去。
衛六娘與陳留伯府姑娘稍走得慢一些,兩個人一對視,眼裏都閃過一絲得意的神采。衛六娘的眼底更是有一絲怨毒與痛快,看著這麼多人一塊兒過去,她心中的痛快都快溢於言表。
衛五娘在前頭引路,還與身畔的姑娘道:“我方才還想著五娘對這裏不熟,待她換過了衣裳還是將她引回來,沒想到她到是要歇著。我尋思著就讓她歇一會兒,到是沒想到她就歇著不過來了。待會我們過去,可千萬別提這事兒,就權作不知好了。”
那姑娘素日裏與衛五娘極好,連忙道:“那是自然,我們都是看水仙花,並不是去催袁五娘。”
這話極中衛五娘下懷,就胸有成竹地走向暖房,還未靠近暖房,就見著前頭過來衛國公府世子夫人譚氏身邊的麻嬤嬤過來,朝衛五娘一行禮,“五姑娘,大夫人有事吩咐老奴與五姑娘說一聲。”
衛五娘此時就要領著人過去,見著是世子夫人譚氏身邊的麻嬤嬤,自是對衛六娘使了個眼色。衛六娘見狀,連忙走到前麵,作勢要引著人過去。
麻嬤嬤笑道:“還請六姑娘與五姑娘一道兒。”
衛六娘一愣,又不敢指了世子夫人譚氏的意思,隻得朝衛五娘看去。衛五娘也不知道有什麼事兒,暫且按壓住激動的心情,鎮定拉著衛六娘到一邊兒,壓低了聲問與麻嬤嬤,“嬤嬤,大伯娘有什麼話兒吩咐我們?”
衛六娘麵上有些急:“嬤嬤,大伯娘有什麼話你快說,我與五姐有事兒呢。”
麻嬤嬤正眼看兩位姑娘一眼,又低垂了頭,恭敬地回道:“大夫人說袁五姑娘正在她那處。”
衛六娘驚呼道:“她如何會在大伯娘那裏?”
衛五娘自是要比衛六娘冷靜些,輕扯了一下衛六娘的琵琶袖,朝麻嬤嬤道:“多謝麻嬤嬤過來說,不然我還真要帶著人過去找五娘了,既然五娘不在暖房,那我們回去投壺可好?”
說到後麵,她已經轉身了,朝著一從姑娘們露出和煦的笑容。
即使有人覺著這有點兒不對勁,還是沒怎麼放在心上,依著衛五娘怎麼說就怎麼好。
陳留伯府姑娘看著麻嬤嬤走遠,心裏頭挺不是滋味,壓低了聲音附在衛五娘耳邊道:“袁五娘幾時得了大夫人青睞?五表姐,你怎麼能讓人去了大夫人那裏,方才你不是說了讓她去暖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