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澄娘傍晚時就離開了忠勇侯府,沒回梧桐巷,而是直接去了傅氏的莊子上。傅氏早一步得知袁澄娘要回來的消息,便親自迎到門口等,見著馬車回來,她連忙上前一步,“五娘?”
袁澄娘由如燕扶著下了馬車,見著親自出來迎接的傅氏,“娘,您怎麼就出來了,這外頭這麼冷。”
傅氏連忙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,又摸了摸她的臉,不由感慨道:“怎麼都瘦了,這臉瘦得,快進來快進來。”
袁澄娘到沒覺得自己瘦了,跟著傅氏進了屋,“娘,我哪裏有瘦了,分明是長了些肉。”
傅氏搖頭,堅持道:“是瘦了,晚上叫廚房多做幾個你愛吃的菜。”她說著吩咐丫鬟到廚下去說一聲,又拉著袁澄娘的手不放,“在侯府有沒有受什麼委屈?老太太待你還過得去嗎?去衛國公府沒碰到什麼事吧?”
她一連串的問題,叫袁澄娘忍不住笑出聲,她掩著嘴兒,揶揄道:“娘,您想聽哪一個先?”
傅氏這才稍稍歇了歇,不由得也失笑,“你看我亂的,喝點杏仁露,暖暖身子。”
袁澄娘接過杏仁露淺抿了一口,又慢慢兒地將溫熱的杏仁露都喝了個光,滿足地歎道:“金窩銀屋不如家裏狗窩,娘,這話說的還真是對呀。”
她的話才說完,腦門上就受了一記傅氏的輕敲。
傅氏笑覷著她,“說什麼個傻話,那侯府算得上什麼金窩銀窩,侯府都成什麼樣兒你還不知道?”
袁澄娘“委屈”地嘟起嘴,“怎麼不見爹跟阿弟?他們都去哪裏了?”
傅氏道:“去書院了,你爹帶你阿弟跟著子沾去書院了。”
“子沾”兩個字落入袁澄娘的耳裏,就有些不自在,她悄悄兒地換了個坐姿,“娘,我們年要在侯府裏過嗎?”
傅氏想了想,有些不確定,“許是要的吧?再不濟總得給老侯爺與老太太拜年吧。且大年初一還得祭祖呢,先說無須回得祖地,可在侯府裏也要祭拜一下祖先吧。”
袁澄娘扯了扯嘴角,似乎並不以為然。
傅氏拉著她的手,將暖手爐塞到她的手裏,“你沒回來之前,子沾送了封信過來,我原想著是不是讓明月給你送去,哪裏想得到你今兒個就回來了,正好你拿去看看。”
袁澄娘一愣,麵上一燒,撒嬌地偎向傅氏,“娘怎麼將他的信收下了?”
傅氏到是覺得理所當然,“你爹都同意,我們家哪裏沒有那許多規矩,你跟子沾就要定親了,又不是私相授受,有什麼的。”
這話唬得袁澄娘心裏一跳,腰間掛著的荷包裏還藏著那夜蔣子沾送她的小玩意兒,一直都未離過她身邊,便在侯府裏,她還細心地收留著呢。雖說都是兩輩子的人了,她還是會因著這事而泛起羞意,“娘您……”
傅氏到是勸起她來,“有什麼可害羞的?這都是正常的事兒。”
袁澄娘真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,拿過傅氏遞過來的信,當著傅氏的麵,她哪裏好意思看信,到是站了起來,“娘,我先回房,待會兒我們一塊兒用飯?”
傅氏微微一笑,“好,快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