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慢慢兒地再抿了口茶,待得茶咽下去後才開口道:“我到是沒生三姐姐的氣,我生三姐姐的氣做什麼呢,就盼著三姐姐嫁入武寧伯後府,憑著三姐姐的一派和氣,也能姑嫂相得。”
蔣函玉剛要說話,卻被蔣文玉使了眼色,她隻好憋著滿肚子的話不說,心裏頭對袁澄娘更是不滿,哪家的嫂子不是要討好小姑子,哪裏有她這樣子不把她們姐妹倆放在眼裏的嫂子。
蔣文玉情知蔣函玉那些個小心思,生怕她再多話惹了麻煩,隻好做和事佬,“兩位表姐說的都對,五表姐是我們的表姐……”
她的話還說完,就讓倏起站起來的蔣函玉打斷了。
蔣函玉迎著看向她的視線,不由得絞緊了雙手十指,“坐在這裏忒沒意思,幾位表姐,我能出去走走?”
蔣文玉到是想說妹妹幾句,當著幾位表姐的麵,她哪裏好說出來,便是妹妹錯了,也隻能是回家去說她幾句。且妹妹性子執拗,她還真說不好妹妹是不是能將她的話聽入耳,看著蔣函玉走開,她便擠出笑臉朝三位表姐笑了笑,“妹妹性子活潑,還望幾位表姐海涵。”
袁三娘看向袁澄娘,眼神裏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得意,更多的是憐憫,有個不好相處的小姑子,絕對不是件好事。沒等袁澄娘開口,她便道:“小姑娘家家的,活潑些總是沒錯,五妹妹小時候也是一樣的活潑。”
袁四娘詫異地看了袁澄娘一眼,實在是找不出袁澄娘小時候身上有活潑的樣子,到是那嘴臉叫人十分的討厭,當然那時候她還不怎麼懂事,才覺著五妹妹討厭。她不由得壓下這些沉年舊事,“五妹妹?”
袁澄娘也並不分辨她小時候所謂的“活潑”與現在這麼個年紀蔣函玉的活潑不是一回事,隻含著淺笑,並不應承。這讓袁三娘討了個沒趣。袁澄娘還讓邊上的丫鬟跟著蔣函玉,省得她亂走出個什麼事。
袁三娘討了個沒趣後並不在意,極為熱心地與蔣文玉交談著,許是她太健談,叫蔣文玉能插的話並不多,更顯得袁四娘與袁澄娘的無趣。
袁四娘朝袁澄娘眨眨眼睛,袁澄娘茫然地瞪大眼睛,似反問她。
袁四娘氣餒,搖了搖頭。
袁澄娘依然狀似無辜。
袁四娘耳裏全是袁三娘的聲音,聲音入耳,叫她極為不舒服,要不是袁三娘是二房的姑娘,她早離得人遠遠兒的,一步都不想靠近。她頓時有了個主意,淩到袁澄娘身邊,剛要與袁澄娘咬耳朵——
卻是袁三娘眼尖,冷不丁地就問她,“四姐姐這要是與五妹妹講悄悄話嗎?我與文玉表妹都不能聽嗎?”
她不說還好,她一說,叫蔣文玉頓時有點兒尷尬。
蔣文玉麵上泛了些暈紅,看了看袁四娘,又看向五娘,眸光裏含著幾分羞怯。
袁澄娘隻看她一眼,回頭看向袁三娘,一掃先前的無辜之色,神情多了些嬌矜持之色,抬起下巴就問道:“四姐姐既然要與我悄悄的話,怎麼能叫三姐姐知道?三姐姐明明看著四姐姐要與我悄悄話,非得把四姐姐給晾出來,到底是什麼個意思,難不成四姐姐要與我說句悄悄話都得三姐姐同意了?”
袁四娘又是鬆口氣,又是堵口氣,鬆的那口氣袁澄娘替她出頭了,堵的那口氣她又得埋怨了自己沒挺起來袁三娘鬧個不顧一切,她不敢。拉了拉袁澄娘的袖子,她露出幾許歉意。
袁澄娘瞪她一眼,“你與她有什麼仇有什麼怨的,非得拉上我?”
袁三娘被袁澄娘劈頭蓋臉給質問了一遍,到底麵上有些掛不住,自從她要嫁給武寧伯庶長子的事傳出去之後,再沒有人再不把她放在眼裏,素日裏一塊兒交好的幾個庶女們都隻有羨慕她的份。她一下子成了眾人中間的頭一份,武寧伯並未有嫡子,庶長子許就是將來爵位的繼承人。她袁三娘,小小的庶女,將來更可能是世子夫人,如何還能叫她壓下素日裏的小心謹慎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