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澄娘卻是猶豫了一下,“隻是這事兒……”

許夫人頓了一下,“妹妹還有什麼可顧慮的?”

袁澄娘神情複雜地看著許夫人,“我看姐姐並未有什麼問題,雖然我不懂醫術,可瞧著姐姐臉色紅潤,沒有什麼異樣,怎麼會落了三回胎?”

許夫人心裏再清楚不過自己身上的事,也對丫鬟生子的事有了些陰影,隻她還是強自鎮定,“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,就突然地沒了孩子。先前大夫都說好好兒的。”

袁澄娘誠懇地看著她,“姐姐也別嫌我說話直,我本來就是說話直的人,要姐姐真想讓丫鬟生個孩子出來,那可真得讓姐姐好好兒地……”

她說到這裏,欲言又止地看著許夫人,明顯不敢真提醒。

許夫人這會兒完全明白過來,帕子抹抹眼睛,不光抹眼睛,還抽泣了一下,“妹妹為我打算,我自是承了妹妹的情,這話兒我再也不同第二個人說道,也得虧妹妹好意兒提醒我,不然我真是一輩子都不甘心呢。”她拉著袁澄娘說話,將她從嫁到許家的事都一一說來,說得動情處,竟然還哭了起來。

袁澄娘一一聽著,適時地勸解幾句,也幸虧這會兒山寺裏沒有人,這邊兒入口也有人攔著,因著一個中丞夫人,一個是臬台夫人,自是有山寺的僧人們注意著這邊的動向,絕不讓人攪了兩位夫人的清靜。

許夫人說到最後,眼睛哭得紅腫,當著袁澄娘的麵,她又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也不是有意當人繼室,隻哪家不想女兒嫁個好人家,但有辦法,我也不能為人繼室,隻我家老爺親自使人上門提親,我又如何不能不嫁。哪裏料得到老大媳婦、老大媳婦……”

袁澄娘再次勸道:“姐姐也不必多憂心,這憂心多了,恐是要鬱結於心,這恐怕就不太好了。且您那長媳,不管你有沒有孩子,您總歸是大人的妻子,雖是繼室,繼婆婆也是婆婆,您何苦想不開與她計較這些?有甚意思?你還不如將她撇開,自個過得好就行。”

許夫人有些猶豫,“可、可我才是……”

袁澄娘寬慰她,“姐姐這就著相了,反正你再怎麼著也碰不到那掌家權,還不如就由著他們折騰呢,您且放心著享受就好,何必計較這些俗事?管多了這些兒俗事,姐姐豈不是要變得俗了?您不計較,難不成大人還要眼睜睜看著不成?”

許夫人這會兒全懂了,緊緊地握住袁澄娘的手,“妹妹,聽你的話,我才覺得不白活。我白瞎這麼些年跟自個過不去,到還不如袁妹妹你想得通透。”

袁澄娘謙虛道:“姐姐說的都讓我汗顏,我也隻是這麼一說,姐姐也太放在心上。”

許夫人感慨地再用帕子抹了抹眼角,“我看妹妹這麼投緣,心中有事想與妹妹說。”

袁澄娘道:“姐姐請說吧。”

許夫人欣慰地看著袁澄娘,“我娘家弟弟還有位未成親,不知可與妹妹的小姑子一結親事?”

袁澄娘聞言,麵露難色,“不瞞姐姐說,我那小姑子的親事我作得不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