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函玉這聽著心裏就有些埋怨起袁澄娘來,雖說她麵子薄,不好提親事這回事,可祖母讓她跟著兄嫂到任上,不就是想遠離林家的人,再給她挑門體麵的親事嗎?春日宴那樣好的機會,她竟然沒機會去,讓她頗為懊惱。
許夫人偏還要拉著蔣函玉的手,“因著那日我在莊子上陪著我們大人,才沒去春日宴,要是知道蔣大人家裏有這麼一個可人的姑娘在,定是要蔣夫人帶了你一塊兒去,也好叫這開封府的夫人們看看蔣姑娘是多麼的可人。”
蔣函玉羞澀地低了頭,“夫人過譽了,我、我不過……”
她話還未說完,就讓迫不及待地許夫人打斷了,許夫人道:“姑娘家在家裏便不要太謙虛了,像向姑娘那樣的可人兒,就不拘著在家裏,她們年輕姑娘家就有興致,還弄個詩社什麼,姑娘家都聚在一塊兒,談談詩論論畫,我要是年輕個十幾歲也願意這麼快活。”
她說的事,很讓蔣函玉向往。
她與許夫人說道:“也不知我能不能去。”
許夫人心下一喜,她在袁澄娘那裏說得口幹舌燥,也不見袁澄娘應承,這會兒,幾句話就得蔣函玉心動,自是有幾分得意。她縮回手,作勢一拍高挺的胸脯,“蔣姑娘且放心好了,我將蔣姑娘當成自己親妹妹一般,這事兒不過小事兒一樁,我給向姑娘遞個話就成。”
蔣函玉充滿了感激,“我也將夫人當成我阿姐一般,隻是初來此地,要是有不周到之處,還望夫人提點。”
許夫人笑道:“提點到是不敢,我瞧著蔣夫人是個周全人……”
蔣函玉聽她提起“袁澄娘”就有些不高興,她還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,就直白問道:“怎麼,夫人與我阿嫂相熟了?”
許夫人道:“也就是見過兩次麵,不及我待你一般親近。我瞧著蔣姑娘你,就像見著自己的親妹妹一般,可蔣夫人呢,我就沒這個感覺。”
蔣函玉莫名地覺得有些得意,好像她壓過了袁澄娘一樣,喜笑顏開道:“夫人,承蒙夫人不嫌棄,我也是將夫人當姐姐一般。”
許夫人笑道:“嫌棄?嫌棄什麼?我有你這樣的妹妹還求之不得呢。”
蔣函玉似大熱天裏喝了冰鎮酸梅湯一樣妥貼,乖巧地叫了聲:“姐姐!”
許夫人眉眼盈盈笑道:“妹妹!”
蔣函玉羞怯地望著許夫人,“姐姐,我對開封府人生地不熟,恐怕以後還要麻煩姐姐許多。”
許夫人爽快地回道:“行,妹妹放心好了,這算得上什麼麻煩,你以後盡管來找我就是了。我與我們大人住在城郊的莊子裏,你要是不方便過來,我就讓人去你們府裏接你,可還行?”
蔣函玉生怕會被袁澄娘給攔了,連忙就答應下來,“那姐姐可要記著呢。”
許夫人心下覺得格外歡喜,沒想到蔣大人竟然有這麼一個天真的妹妹,尋思著果然適合給她娘家弟弟當妻子,將來要是她弟弟有了出息,這蔣姑娘還不是捏在她弟弟手心裏。思及此,她更加堅定了主意,“定會記著,要不是我沒有親生的兒子,我們大人膝下也沒有未成親的公子,不然我就讓人上門提親了。真可惜呢。”
蔣函玉思及阿姐文玉成了首輔張大人的嫡孫媳婦,她呢則被親娘訂了那麼一門親事,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,要說她心裏一點都不羨慕,那肯定不是真的。她聞言,更羞怯了,“姐姐,您這麼說我更難為情了。”
許夫人笑道:“真是個小傻瓜,這有甚麼好難為情的?男大當娶,女大也是當嫁,姑娘家大了總要挑個相宜的丈夫才是。”
蔣函玉的臉就紅了,嬌嚷道:“姐姐……”
許夫人輕拍她的手,“傻姑娘,這有甚麼的?你看看我,家世哪裏比得上蔣大人,這不也嫁了我們大人?我們大人雖是年歲上大了些,可年歲大些,也知道疼人呀。”
蔣函玉素來未聽說過這些話,聽得這些話,雖是萬分羞怯,可是亮了一雙眼睛,眼裏神采飛揚,似乎期盼著什麼。“姐姐您這麼溫柔,大人自是會疼你的。”
許夫人縮了回頭,輕掩了嘴笑道:“說的是呢,我們大人呢很知道疼人,我這日子過的也是很是舒心。我看著妹妹這般好相貌,定也要嫁個知冷知熱的人才好。”
蔣函玉都紅到耳根子了,嬌嗔道:“姐姐怎麼盡說這事,叫人羞死了。”
許夫人搖搖頭,手指親呢地點了點蔣函玉的光潔額頭,“你呀,還真是我的傻妹妹。開封之地的姑娘們都恨不得在秦夫人的春日宴上博個名,你知道博個名後怎麼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