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夜擎猛地轉過頭去看白素雅。
隻見白素雅臉上的表情複雜。
驚慌、害怕、幸福、滿足……種種情緒在她的臉上不斷交織著。
但她好像立馬意識到身旁還有司夜擎的存在，匆忙的從護士手裏拿過了檢查單，和她道謝之後立刻匆忙的就要離開。
“等等，素雅！”司夜擎伸出手拉住了她，眼神複雜的看著她，但顧忌到醫院不能大聲喧嘩，便壓低了聲音，“你跟我過來。”
白素雅垂了眸子，跟著他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。
司夜擎默默的看著白素雅的頭頂，心裏五味雜陳。
可是唯獨沒有高興。
他也不知道為什麼。
明明，素雅懷了他的孩子，他是應該高興才對的。
兩人隻是沉默。
最終還是司夜擎忍不住的先開了口：“素雅，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嗎？”
白素雅的身子顫了顫，抬頭朝他笑了笑：“沒，沒什麼。”
“你懷孕了。”司夜擎道，“為什麼不跟我說？”
“我不想讓你為難啊。”白素雅躲避著他的眼神。
“孩子是我的嗎？”司夜擎問。
白素雅不可置信的看著他：“夜擎，你什麼意思？你居然這樣問我嗎？我隻有過你一個男人，你居然問孩子是不是你的？！”
司夜擎歎了口氣，將她攬入懷裏：“別動怒，是我問的不對。隻是……你是什麼時候懷上的？”
白素雅咽了咽唾沫：“上個月……你忘記了嗎？那次我們……你喝醉了……”
司夜擎按了按額頭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這段時間怎麼一件事一件事的接著來？完全不給他喘息的機會。
白素雅看著他沉默的樣子，心裏有些不安，心跳像是在打鼓一樣。
他完全不像是開心的樣子啊。
白素雅有些猶豫的拉住了他的衣袖：“夜擎，我們……你看，我都懷孕了，你想要的孩子，我們的孩子，他現在就在我的肚子裏……我們是不是……”
話語中的暗示再明顯不過。
可是司夜擎依舊沉默著。
白素雅拉著他衣袖的手越來越緊。
過了許久，司夜擎才開口，聲音有些沙啞，他說：“素雅，對不起，我陪著你，去把孩子打掉吧。”
“你……你說什麼？！”白素雅猛地揪緊了他的衣袖，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，“你要我去把孩子給打掉？！”
“對不起，素雅。”司夜擎道，“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，我還沒辦法……”
“你可以先不和我結婚，可是你憑什麼要把我肚子裏的孩子打掉？！”白素雅瞪大了眼睛，“你救了夏晚涼的孩子，卻要殺了我的孩子嗎？！”
“不是這樣的……”司夜擎有些無力的閉了閉眼睛，“素雅……”
“司夜擎，是我看錯了你了！”白素雅一把推開他，轉身離開。
司夜擎默默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，卻連追上去都不曾。
他自己也開始搞不懂自己了。
腦子裏一直都循環著白素雅剛才說的那句話。
“你救了夏晚涼的孩子，卻要殺了我的孩子嗎？！”
……
痛。
全身都痛。
夏晚涼睜開眼睛的時候隻有這樣的感受。
她皺了皺眉，眼睛還不太適應突然的光亮。
她躺在床上，等待著身體適應。
等了好久，她才終於適應了光亮。
現在是白天啊……
她動了動脖子，看了看四周。
這裏是哪裏？
四周的牆壁甚至沒有刷上白漆，就隻是整整齊齊的磚塊結結實實的羅列起來的。
頭頂是嚴嚴實實的瓦片。
鼻腔裏充斥著的都是藥味。
到處都是藥，房間裏擺著幾個櫃子，似乎都是裝中藥的櫃子。
四周的家具也是十分簡陋的，均是木製的，甚至不難看出是房主自己手工製造的，但很幹淨整潔。
夏晚涼細細的打量著完全陌生的四周。
也許是藥草清苦的氣味讓她的心思也寧靜了下來，也許是她隻是躺在床上沒有被捆住，所以她一點也不害怕。
盡管……她的腦子裏好像一片空白。
根本沒有之前的記憶，什麼也想不起來。
仿佛她的第一個記憶就是眼前的瓦片和磚塊，還有鼻間清苦的藥味。
她嚐試著想要動彈，卻發現哪怕隻是挪動一下全身都是劇烈的疼痛。
她呲牙咧嘴的不敢再動了，就躺在床上默默的看著頭頂的瓦片發呆。
其實她覺得她自己很奇怪。
明明腦子裏一片空白，什麼記憶都沒有，可她卻一點都不著急。
甚至想著，好像就這樣一直空白下去也沒什麼關係。
“姑娘，你可算醒了啊。”
夏晚涼轉過頭去，看到一個逆光的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