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君放緩聲音說:“琴姑娘,昨天晚上休息的可好?將軍府有的是院子,若有什麼不方便的,命人打掃出一處也是極容易的。”
琴女緊了緊琴弦說:“無根之人,大草原上躺過,深山老林睡過,江河湖海漂過,有個地方住,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的。昨天晚上偶有所感,還沒成調,擾了公孫夫人休息,還請公孫夫人多忍幾晚。”
公孫琉葉咬牙,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說:“琴姑娘客氣,本夫人求之不得。”
琴女站起身說:“那就好。老太君還有家事要處理,我就先告辭了。”也不等老太君發話,徑直出了屋子。
老太君閉上張開的嘴,一甩袖子,冷哼道:“你還在這兒幹什麼?順安堂沒你的飯!”
公孫琉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完全不明白哪隻腳踩了雷,忙躬身退出屋子。
剛出順安堂,就被等在外麵的丫鬟拉住,說大夫人有請。
公孫琉葉更加糊塗,著急忙慌來到梧桐苑,看見大夫人抓著袖子不住轉圈兒,笑著說:“娘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奶奶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。”
“我還要問你呢!到底發生了什麼?”說著拉著公孫琉葉的手就朝裏屋走,走進裏屋後,呼啦一聲將門鎖死。
公孫琉葉摸著下巴,有些著急的說:“娘,到底發生了什麼?你到底說啊!”
大夫人拉公孫琉葉上炕說:“現在府裏都傳遍了,說你這些日子根本不是在養病,屋裏藏了個男人,被你大嫂撞見了,人跑了,你借故發揮,打了你大嫂的丫鬟。連柴房著火,也被編排成你衝入火海救奸夫。你再不和我說清楚,日子都沒法子過了。”
更漏嗒嗒作響,一陣風吹過,落下一片梧桐葉子,留下一縷殘影。
公孫琉葉身子發軟,頭有些蒙,還打算慢慢想計策,沒想到第二天就傳成這樣,瞬間紅了眼眶,帶著鼻音說:“我才算領悟到什麼是真正的人言可畏,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。”
大夫人著急道:“別扯這些沒用的了,趕緊解決是正經,若是傳揚出去,威兒就別想抬起頭了。你們是皇上賜婚,皇上要是因此生了芥蒂,更是不得了的事情。”
公孫琉葉皺緊眉頭,又不能說她打扮成小廝出去掙錢去了,一時不知如何開口,忽瞥到牆上掛著一張弓,眼前一亮說:“娘,我是什麼人,你還不知道嗎?楊威是將軍,我是將軍夫人,我們才剛剛成親,我心裏眼裏都是楊威,飯也吃不下,覺也睡不著,就怕楊威有個三長兩短。”
說著趴在桌子上哭了一場,又繼續說:“楊威來信,我高興的什麼似的,二娘還刺我顯擺。沒影兒的事兒,說的有鼻子有眼的,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?”
大夫人歎口氣,垂下淚來說:“這日子還讓人過不過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