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孫琉葉腦海中閃過近代學生遊行的場景,摸著下巴,玩味兒的說:“是什麼惹怒了這幫學子?官府不管嗎?”
琴女沉默一會兒說:“一個叫姓田的秀才,從少年考到白頭,終於中了末榜,慶祝時,郝姓探花酒後說出泄題的事,田姓秀才當場撞死在酒館的柱子上。全國各地的考生就此鬧開了。”
公孫琉葉踮著腳尖,不住張望,突然想到什麼說:“我聽說江湖上有專門買賣消息的組織,不會是密府幹的吧?”
琴女沉默一會兒說:“誰知道呢?”
公孫琉葉聳了聳肩膀說:“我還以為你手眼通天呢?舞弊,不管在哪兒,都是千古不變的話題,自殺的,瘋的,太激進了。不過,你一個彈琴的,我一個將軍夫人,都不用走科舉的路子。”
琴女蹙眉道:“你丈夫現在在邊關作戰,此時發生了科舉舞弊案,內憂外患,你怎麼沒一點兒反應。”
公孫琉葉突然笑了,猛往後退一步,麵紗隨風飄起,半掩紅顏,不緊不慢的說:“我是一縷芳魂,飄蕩在未知的土地上,隻看得見眼前的光,等待著蛛絲,結成網。”
琴女忽覺公孫琉葉身後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,閉了閉眼睛,踏步上前,手往前一伸,垂下一條項鏈。
公孫琉葉瞪大眼睛,看著轉成螺旋形的鏈墜兒,良久,眼角微微翹起,伸手取過項鏈,重新戴在脖子上,冷哼一聲說:“我可是催眠界的老祖,還想催眠我?”
之後壓低聲音說:“現在跟著我的聲音思考問題,你叫什麼名字?”
琴女眼皮酸重,即將合到一起時,突然睜大眼睛,叫賣聲、牲畜聲、器物聲等一股腦全衝耳底,捂住腦袋,靠在樹幹說:“我這是怎麼了?”
公孫琉葉忙整了整鬥笠,幹笑兩聲說:“沒什麼?咱們不是要去找胭脂鋪子嗎?走吧!”
琴女滿臉疑惑,皺了皺眉頭,腦海裏有一瞬間空白,朝公孫琉葉的脖子看去。
公孫琉葉忙將項鏈塞進衣服裏,大踏步朝前走去說:“我警告你啊,天黑之前,必須找著鋪子,你以為我出來一趟是那麼容易的嗎?”
大街上賣泥人的,唱大鼓戲的,賣各路神佛畫像的,高坐靈台的佛爺吸引過往的行人往瓷缽裏丟銅板的……一如既往的熱鬧。
公孫琉葉穿大街,走小巷,又遇到那幫子遊行的秀才,皺了皺眉頭,剛想換條路走,忽看見一個熟人,緊走兩步,正是李重。
他正在催促推著車的小廝給那些秀才讓路,人群裏突然衝出來一群手持水火棍的衙役,看見秀才就打。
李重顧不得東西,一瘸一拐的去拉那些衙役,背上也挨了幾下,直到被小廝拉出去,秀才們四處潰散,還在癡癡望著。
公孫琉葉感覺眼眶有些熱,耳邊突然響起琴女的話:“他起初走的也是科舉的路子,因家庭帶累,不得已進將軍府做了管家。”
公孫琉葉突然想起範進中舉的情景,渾身直打哆嗦,往旁邊站站說:“一群瘋子!你能不能別跟個鬼似的,突然冒出來?我知道你輕功好,可我不會武功啊!人嚇人是會死人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