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君一震權杖,冷哼一聲,壓著嗓子厲聲暗諷道:“好擔當!好孝順!”
楊珊趴在地上,一動不動,努力減弱存在感。
公孫琉葉突然感覺高處的風很新鮮,很想像珊兒一樣趴在地上,可背僵住般,不允許她彎一毫半點。
“威哥兒媳婦,我以為你是個知書達理的,才放心將珊兒交給你教導,你就是這麼做嫂子的?徹夜不歸,你還真敢做!”老太君說著一震權杖。
公孫琉葉耳邊一陣嗡鳴,頭皮發麻,心髒怦怦直跳,像將軍府這樣的大家族,女眷徹夜不歸,無疑是教導主任發現一男一女兩名同學,手拉著手,一夜未歸,皺緊眉頭,低下頭說:“孫媳錯了。”
老太君冷哼道:“錯了?你哪裏錯了?辦了一場小小的賞荷宴,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?不過是一些在大安城有臉麵的人,真正的王孫貴族你還沒見過,若不是衝著將軍府這塊匾,人家連你是誰都不知道!大夫人還沒死呢,你就急著插手內務,下一步你想幹什麼?將我趕出去?”
公孫琉葉一句話不敢說,不住向大夫人投去求救的目光,大夫人卻當作沒看見,氣定神閑的喝茶,實在應付不來,學楊珊趴在地上,做出一副要殺要剮請便的姿態。
老太君當即摔碎一個杯子,猛站起身,咬著牙要叫人。
大夫人忙起身上前,跪下去,求道:“母親息怒,都是媳婦的錯,媳婦不該盤下胭脂鋪,貪圖安逸,都丟給威哥兒媳婦去管,她又沒學過查賬,天黑回不來,也是有的。母親體諒媳婦,威哥兒媳婦身子弱,倒不如罰些別的。”
老太君深出一口氣,坐下說:“就你好性兒,要是沒精力,就不要去置辦那麼多鋪子,將軍府又不缺這一口吃的。起來吧,說說那鋪子賺了多少銀子。”
公孫琉葉剛要開口,卻被楊珊拉一把,又乖乖趴在地上,銀子都拿去當安置費了,老太君要當場驗看,拿不出來,更難看。
大夫人起身,坐回椅子上,久未等來琉葉說話,以為經營不善,歎口氣說:“回母親,目前,還沒見一兩銀子。”
老太君將杯子撂在桌子上說:“你母親為你求情,我也不拘著你的光芒,以三個月為限,你就用你那個鋪子賺一萬兩銀子回來,賺不來,就關了它,老老實實在後宅待著!”說完一甩袖子走了。
公孫琉葉直起身子,掰著手指頭算賬,胭脂鋪半個月盈利幾百兩,一個月差不多一千兩,三個月撐死三千兩,還不算人工和原料費,一時有些發呆,轉頭死死盯著楊珊,兩眼放光。
楊珊忙退到一邊,哆哆嗦嗦的說:“我能劫富濟貧!”
公孫琉葉翻個白眼,起身走到大夫人麵前,剛要行禮,大夫人卻側過身去,心裏頓時空落落的,眼淚不由自主溢出眼眶。
大夫人歎口氣,用帕子幫她擦眼淚說:“別太爭強好勝,該是你的,始終是你的。趁這三個月,好好玩玩,也收收性子,平時沒事,多來梧桐苑坐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