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下山,一陣眩暈,靠在樹幹上,捂著癟癟的肚子,緩一會兒,勉強站直身子,正要走,卻發現麵前人挨著人,愣在當場,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“夫人……”
秀兒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紅眼睛,直直朝公孫琉葉撲去。
公孫琉葉立刻捂住鼻子,後退著阻止秀兒靠近說:“離我遠點兒,你身上是什麼味兒?”
秀兒停住腳步,嗅了嗅自己,捂住嘴想吐,站在一旁,噘著嘴說:“夫人去哪兒了?身邊怎麼不帶人,害得我們好找。珊姑娘還說夫人,偷偷躲起來吃好吃的去了。”
“咕嚕嚕——”
公孫琉葉的肚子適時響起來,皺緊眉頭,無力的靠著樹幹說:“我能吃什麼?就一個紅果子,還不知道丟哪兒去了。趕緊給你家夫人弄點吃的去。你記住了,你家夫人身子弱,一天必須吃三頓飯。”
秀兒答應一聲,跑著去了。
“起開,起開!”
梁大倉嘴裏咬著旱煙杆,領著七八個青年,拿著木棍,撥拉開人群,用木棍敲敲地麵說:“這塊地還算不錯,就是離山太近,滑坡就不好了。挖吧,挖走一尺土,擔到前麵去。”
公孫琉葉四處看看,沒瞧見珊兒的身影,對著人群說:“都散了吧,趕緊將果子釀成酒,十天後,會有人拉糧食來換酒。”
人群呼啦啦散了,留下一陣塵煙。
公孫琉葉用帕子捂住嘴,實在不想動,坐在地上等飯。
封管事走過來,拍了拍身上的土說:“夫人吩咐辦的事,小人都辦好了,糖和醋也買回來了,抽成的事……”
公孫琉葉皺緊眉頭說:“什麼味兒?熏眼睛,離我遠點兒,放心,等糧食來了,我讓秀兒算個平均數,你的數比平均數高出一成。”
封管事忙後退幾步,笑著說:“放心,自然放心。不是拉糞了嗎?滿身雞糞味兒。我們這些下人不要緊,可惜了秀兒姑娘。夫人忙,小人去漚肥了。”說完一拱手,後退兩步,走了。
放眼望去,已挖好十幾個漚肥池,漚肥池旁配著三四個地洞,有人正在地洞裏生火加溫。
一輛輛板車,不斷從山上運下來枯枝落葉,掀進漚肥池裏,原本的菜地,已被壓成路。
梁把式抽著旱煙,來來回回走著,仿佛是指點江山的將軍,指揮著上千人翻地。
深吸一口氣,感受一下周圍的溫度,照這種迅速,大概三四天就可以播種了吧?不知不覺間皺緊眉頭,種子還沒有著落。
緩緩閉上眼睛,臉貼著樹幹,張開嘴,咬了下去,聽見身旁有動靜,睜開眼,轉過頭,山上走下來一個身寬體肥,鼻子下麵留著胡須的中年男人,手裏搖著梅花折扇,兩鬢淌著汗,身後站著一位男扮女裝的女子。
“看夫人的穿著,不像是吃不起飯的模樣。”男人走到公孫琉葉身後說。
公孫琉葉強打起精神,扶著樹站起來,後退一步,整理一下儀容,抬起頭說:“不知尊駕如何稱呼?”
男人合上折扇,帶著恰到好處的笑,拱手道:“鄙人姓石,是個商人,唐突夫人,還望夫人恕罪。”
公孫琉葉微微點頭,算是回禮,報以微笑說:“原來是石老板,有些事耽擱了,錯過了飯食,我自小身子弱,耐不得餓。這裏是我家的私人領地,石老板緣何在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