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管事一時語塞,將目光轉向公孫琉葉,忽然明白什麼說:“夫人方才是在送別?”
公孫琉葉拍了拍楊珊肩膀說:“我隻是在散步,白老突然提起有地方鬧瘟疫,隱約感覺到他要走。”
封管事跺一下腳說:“夫人怎麼不早說?兩個沒良心的崽子,說走就走,招呼也不打一個,白養他們了!”
公孫琉葉歎口氣說:“打招呼倒彼此傷心,倒不如不辭而別。我想,那兩個小家夥,也沒想到白老會走。”
瞅了瞅大坑,繼續說:“梁把式要養魚,你進城的時候,看看有沒有魚苗。還有,爭取莊稼成熟前,將石樓建起來,多弄幾個糧倉,儲存好冬天的糧食。”
封管事用袖子擦擦眼淚,應著是。
公孫琉葉擺擺手說:“暫時先這樣,對了,看看酒果熟了沒?再釀一批酒。我精神有些不足,先回去了。”
封管事應是,躬著身子,恭送公孫琉葉離開。
不知不覺,半年時間到了。
小溪靜靜流著,已不見茅草屋的蹤影,到處都是雙層石樓,琅琅讀書聲,縈繞著整個封地。
收豬的屠夫在豬圈前排著隊,婦女用籠子裝著兔子,坐板車進城去賣,酒樓的小廝,趕著驢車來拉雞,魚市的小販紛紛下水撈魚。
一望無際的莊稼,在陽光的照射下,金燦燦的,風一吹,掀起一陣波浪,比電視裏的視頻還震撼人心。
梁大倉蹲在地上,一口一口嘬旱煙。
公孫琉葉走過去,笑著說:“梁把式,這茬收成怎麼樣?”
梁大倉笑的合不攏嘴,連道三個好字說:“種子落地晚,原本我還擔心結不出麥子,秋天剛過一半,還沒到冷的時候,就熟了。真好,不用交稅,能吃飽肚子。”
公孫琉葉剛要蹲下,突然竄過來一隻兔子,忙向一邊躲躲,兔子鑽進莊稼地不見了。
“我看你哪兒跑!”楊珊跟著也鑽了進去。
“剛才鑽進去的,是不是珊兒?”一個老太太拄著拐杖,問旁邊的中年女人。
公孫琉葉尋聲看去,立刻捂住嘴巴,瞬間紅了眼眶,疾走過去,剛要跪下,就被老太君拉了起來。
用帕子擦擦眼淚叫了聲奶奶和母親。
老太君點點頭,打量著四周,回憶起封地原先的模樣,上萬人守著幾塊長不出菜的菜地,眼巴巴等著朝廷和將軍府的救濟糧,一把抓住公孫琉葉的雙手,捂在手心裏,淚珠子滾落下來,嘴唇顫動著,半晌說道:“這是我的一塊心病,我謝你……”
公孫琉葉撲通一聲跪下,抱住老太君微彎的膝蓋,不住喘著粗氣說:“奶奶是不是腿不舒服?要不要去歇會兒?”
老太君透過眼中的淚水,看著公孫琉葉,撫摸著她的秀發說:“好孩子,別嚇著了,快起來。這次比試,是你贏了。”
公孫琉葉深吸口氣,努力平複好心緒,借著老太君的力氣站起身。
“她作弊!孫媳不服!這一切一定都是假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