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孫琉葉鬆開手,站到一邊。
楊珊身子一僵,眼淚掉了下來,雙膝跪在地上說:“嫂子,你是說真的?”
公孫琉葉盯著楊珊的眼睛,有氣無力的說:“嫂子何時騙過你?老太君讓你跟著我學,我卻沒教好你,是嫂子的過錯。”
楊珊一陣抓心撓肝,最終歸於平靜,哈哈大笑起來,一個頭磕在地上,抬起頭,額頭淌下血來,抬著下巴站起身,看了一眼公孫琉葉,似下定什麼決心,大步朝門外走去。
門口,胡姨娘急急忙忙趕來,一陣哭天喊地,門沒進,摟著楊珊走了。
公孫琉葉走到嚇傻的秀兒麵前,跪下她身側,輕輕拍撫著她的後背,低下頭,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樣。
“母親,珈藍寺山高路遠,”大夫人走到老太君麵前,扶老太君坐下說,“媳婦病雖好了,也撐不住。康哥兒媳婦的胎還沒坐穩,老太君心裏明鏡似的,三思啊!”
“姐姐,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二夫人站起來說,“我兒媳的胎還是自己掉的不成?”
大夫人冷哼一聲說:“妹妹又是什麼意思?非要逼死我的兒媳婦不成?威兒的婚事是皇上親下的聖旨,一切自有聖裁!”
“夠了!”老太君站起來,震著權杖厲喝道,“你這個做親婆婆的,就不該讓她去,你也是,平時多麼穩重的一個人,怎麼不攔著些?還不都去看看康哥兒媳婦醒了沒有?”
大夫人和二夫人連忙福下身去,緩緩退出順安堂。
公孫琉葉眼角的餘光,瞧見大夫人臨走前,看了自己一眼。
老太君坐下來,屏退左右,示意嚴嬤嬤將秀兒也帶下去,最後開口道:“你對將軍府有恩,康哥兒媳婦的父親是皇上身邊的紅人,文官向來比武官得臉,等你大嫂醒來,懂事方好,不懂事,總有一個人要扛起這件事。”
公孫琉葉抬起頭,眼中盈滿淚水,用帕子擦了擦眼淚說:“原來奶奶和母親是這麼個意思,孫媳這一早上,心還真是七上八落的,鉸了頭發當姑子的心都有了。”
老太君歎口氣說:“你是懂事的,起來吧。”
公孫琉葉揉了揉酸麻的膝蓋兒,慢慢站起來,依舊低著頭。
老太君坐回座位上說:“你婆婆說,你見著珈藍大師了?”
公孫琉葉額頭不住冒汗,深吸口氣,點點頭。
老太君歎口氣說:“你是有福氣的。奶奶還記得,先帝病重,太後跪求珈藍大師出山,都未見到珈藍大師一麵。珈藍寺的名氣,也就是那個時候起來的。”
公孫琉葉摸著下巴說:“珈藍大師到底多大了?看模樣,完全是個年輕的和尚啊!”
老太君喝杯茶,潤潤喉嚨說:“傳言有好幾個版本,有說年紀大的,又說年輕的。放生池到底發生了什麼,一字不差的說給奶奶聽。”
公孫琉葉看了看老太君,再次跪下,低著頭將放生池的事,一字不差的說了。
老太君沒有多餘的表情,隻是閉目養神。
“老太君,康哥兒媳婦的母親,慕老夫人來了!”門外突然有丫鬟報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