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孫琉葉脊背一陣發寒,想要抽回手,卻被抓的死緊,幾乎擠出骨頭,眉頭緊皺,不住冒汗。
手突然一鬆,有些疑惑的看向老太君,已經做好被慕老夫人苛責的準備,也衝在了最前麵,沒想到老太君卻不著痕跡的掰開了穆老夫人的手。
老太君將穆老夫人的手拉在懷裏,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,眼睛不知看向何處,沒有聚焦。
大夫人站起來,倒了杯茶,走到穆老夫人麵前說:“老夫人這是打哪兒來啊?身上的衣裳還沒來得及換,真真是憂女心切了。”
穆老夫人蹙眉,想要抽回手,老太君卻突然收緊力道。
老太君歎口氣說:“我這個孫子媳婦,自從進門就沒有不讓人省心的,將軍府自從開國就存在了,竟然還比不上她的娘家,不是短了胭脂,就是少了布匹,沒有想過一天福,現在還逼得娘家人穿著誥命上門!”
公孫琉葉嘴角微微上揚,彎起一個不屑的弧度,默默後退一步,想必穆老夫人想要給將軍府一個下馬威,特意穿著誥命來了,卻忘記了老太君和大夫人也是誥命,穆大學士雖是皇上眼前的紅人,卻不及將軍府底蘊深厚,這場不見硝煙的戰爭,自從穆老夫人踏進門,就敗了。
轉身看見穆紫,掙紮著要坐起來,緊走兩步,想要往她後背墊兩個枕頭,卻被明兒衝到一邊,被秀兒扶住,暗歎口氣,又往後站了一步。
多做多錯,本身就一身騷,還是不要摻和的好。
“我可憐的兒啊,命怎麼就這麼苦啊……”二夫人突然跑到穆紫麵前,坐在床上,拉著穆紫的手,哭喊了起來。
公孫琉葉不知道二夫人這是唱的哪一出,不知為何,覺得有些滑稽。
穆紫明顯一怔,隨之皺了皺眉頭,緩緩縮回手,靠在床頭,睫毛顫動,淚珠不斷滾落,有氣無力的說:“紫兒自從進府,樣樣都是好的,奶奶疼惜,兩位婆婆愛惜,丈夫更是捧在了手心裏。奶奶說少胭脂,少布匹,也是心疼紫兒,恨不能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紫兒。”
穆老夫人回到穆紫床邊,擠走二夫人,坐在二夫人坐的位置上,拉住穆紫的手,用帕子給穆紫擦著眼淚,淚水止不住落的說:“母親和你父親,半生就你這麼一個女兒,捧在手裏怕掉了,含在嘴裏怕化了,起初母親就不同意你嫁過來,你就是認死理兒。”
穆紫看了看公孫琉葉,哽咽兩聲,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說:“女兒不孝,讓母親擔心了。旭兒身體不好,常年不在身邊,好不容易有了,心神不安的,總想著保險,勞累了些,沒想到卻適得其反,主持大師說我不該去,早知道……”
說著,笑容再也保持不住,哽咽著撲到穆老夫人懷裏。
公孫琉葉經穆紫一看,想起進府後的針鋒相對,突然想到,要是和楊威有了孩子,的確是擋了穆紫的路。
閉了閉眼睛,孩子一掉,慕老夫人這樣一鬧,她在老太君這裏殘留的好印象,算是到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