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孫琉葉感覺滿鼻孔都是火藥味兒,事態仿佛正朝著不可預期的方向發展,沒想到自己還有有求於人的一天。
人在屋簷下,總是要低頭的。她是學心理的,明白的較一般人透徹,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僥幸,除非你有能力讓僥幸存在。
或許,該去珈藍寺求幾本佛經回來,沒事兒念念,抄錄一番,不為信佛,隻求心靜,麵對世間冷暖,可以做到寵辱不驚,去留無意。
“威以為,與嫂子是一家人,穆府以將軍府榮,將軍府以穆府為盾,總是相互幫襯的,嫂子此語,未免太傷兄弟的心。”楊威冷哼一聲,一步不讓的說。
公孫琉葉突然意識到,楊康戴著有色眼鏡看自己,楊威同樣戴著有色眼鏡看穆紫,雖將穆紫當作一家人,骨子裏散發出的桀驁,讓他無法做到完全的低頭,稍微一點兒火星兒,就會燃起熊熊烈火。
“嫂子入府十年有餘,無時無刻不惦念將軍府的得失,不過回府侍疾幾日,竟被當作了外人,叔叔這樣說,就不傷嫂子的心了?”穆紫身子紋絲未動,微微轉動脖子,麵向楊威,淚珠子順著眼眶,一滴一滴往下滾落,梨花帶雨,我見猶憐。
公孫琉葉頓時警鈴大作,沒形象的抓了抓頭發,皺緊眉頭,這位可是與自家老公有過婚約的,自家老公對未進門的女子都那麼仁慈,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眼前,以楊威的自尊心,難免不會感到恥辱。
穆紫的直心眼兒丈夫,不知道內心深處存不存在愧疚,突然眼冒紅光,看了看楊威的眼神,滿眼憤怒是那麼曖昧,又看看穆紫,旁若無人的自顧自委屈,怎麼看怎麼可疑。
忽覺臉有些癢,用帕子擦了擦,滿是淚水,鎖緊眉頭,奇怪自己何時哭過。
清了清嗓子,裝模作樣的拍一下桌子,打破沉寂,讓正在鬥雞眼的兩位意識到自己的存在,尷尬的笑了兩聲,嗲著身音說:“我與威思及穆老夫人的身子,千裏迢迢來探看,還沒說兩句話,茶也沒喝上一口,話題怎麼就上升到家人不家人了?”
“母親現在不方便見客,時候不早了,弟妹與叔叔還是請回吧!”穆紫受不了公孫琉葉矯揉造作的聲音,冷出一口不起,站起來,扶著茶幾,直接逐客。
公孫琉葉瞧了瞧楊威,明顯在震驚中,嘴角微微上揚,要的就是這效果,你老婆是百變小狐狸,你沒見過的麵孔多著呢,以後慢慢感受吧!
柔若無骨的歪在椅子的扶手上,將腰凹到抽筋兒,身子呈現S型,伸出手臂,微微露著白玉似的手脖子,半支著慵懶的腦袋,魅惑眾生的笑了一聲,若有意又無意的說:“嫂子可是生氣了?我與威千裏迢迢來到京城,風塵仆仆,饑腸轆轆,隻為探看穆老夫人,既然穆老夫人不方便,也無個去處,還望嫂子可憐。”
穆紫捂住自己的心髒,握緊拳頭,鬆開,再握緊,第一次有了想打人的衝動,這哪裏是小門小戶養出來的碧玉,整個一風塵女子!
指著門口叫明兒,強壓著語氣說:“方才是嫂子記錯了,母親甚是方便,弟妹與叔叔趕緊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