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主屋,楊威的身子又涼了一分,推他到火爐旁站著,拿起火鉗子,通了通火,又加幾塊銀絲碳,拉把椅子,讓他坐著。
翻箱倒櫃,找出一套棉衣來,給他換上,又去廚房打來一盆稍熱的水,放在楊威腳旁,抹掉額前發絲上的殘雪,喘了口氣,蹲下來說:“燙燙腳吧!”
楊威沒動,呆呆的。
公孫琉葉母性泛濫,感覺養了一個大兒子,抬起楊威的腳,有點沉,脫去鞋子,露出濕透的襪子,瞪了因為一眼,這人都不知道冷的嗎?
用手感知一下腳尖兒的溫度,比雪還涼,扯掉襪子,映入眼簾一雙,滿是老繭,殘留著凍傷痕跡,幾乎變形的,枯樹根似的老腳。
強忍眼淚,眼淚還是不受控的往下滑,落在楊威的腳上,碎成一片片水花兒。
楊威縮回腳,欲放進水盆裏說:“邊疆冬季苦寒,所有人幾乎都一樣,冷的狠了,還有掉腳指頭的。”
公孫琉葉慌忙拉回楊威的腳,抱在懷裏暖著。
涼腳放進熱水裏,跟放進滾水裏差不多,她有點舍不得。
淚珠子再也止不住的淌,或許每個少女都有一個軍嫂夢,她也不例外,每次聽軍人用平淡的口吻,自述極其艱苦的事情,總是忍不住淚目,卻從未下定決心,找個軍人嫁了。
因為是尖子生,沒少參加,義務給軍人做心理輔導的活動。
每參加一次,就脫一層皮,仿佛她就應該待在軍營,又不願意待在軍營。
矛盾著,矛盾著,竟嫁了一位將軍。
抬起淚眼,瞧了瞧傻呆呆的楊威,仔細揉搓著他的腳,直到揉熱了,才小心翼翼放進熱水裏,還是感覺楊威幾不可查的顫抖一下。
“夫人,薑湯好了!”秀兒端著托盤,走了進來。
公孫琉葉皺緊眉頭,握緊拳頭,這個超級無敵宇宙第一大電燈泡,真想給他敲碎了,站起身,沒好氣的端過白瓷碗,又瞪了秀兒一眼,遞到楊威嘴邊,命令道:“喝!”
楊威就著碗,也不嫌燙,咕咚咕咚喝下去。
公孫琉葉將碗往托盤裏一撂:“走吧!飯做好了再進來。”
秀兒欲言又止,瞟了一眼自家喜怒無常的夫人,慢慢退出去,轉身之際,卻撞上榮姐兒:“你怎麼出來了?可別再發瘋了,嚇死個人。”
公孫琉葉皺緊眉頭,今天這一個個的,都是怎麼了?拤著腰說:“你最好有十萬火急的事兒,否則,明天灌你兩大碗苦藥汁兒!”
榮姐兒恭敬的上前,彎著身子,從懷裏拿出一封信說:“主子,那位公子,讓屬下將這封信交給你。”
公孫琉葉遲疑的接過信,與楊威互視一眼,打開信看了,中間用小印蓋著一個紅戳,看了半天,勉強認出一個“七”字。
再看內容,卻是一封邀請函,翻著信封看了看,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。
楊威拿過信,看了看說:“這應該是七王爺,心血來潮寫的邀請函。”
公孫琉葉哦了一聲,總算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,人家的邀請函都有個紅皮外殼,他倒好,直愣愣一封信,連封皮都沒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