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茶館,經冷風一吹,冷靜不少,卻更加迷惘。
放開楊威,握著手爐,揣進暖袖裏。
按父親說的,他的事兒不算大,隻要開審,沒有小人阻撓,頂多也就是私逛青樓,最嚴重也就是罰俸降職,幾天過去了,衙門那邊一點動靜也沒有。
朝廷沒給新上任的府尹期限,張大人這個看盡官場冷暖的老油條,也樂的屍位素餐。
看了看楊威,或許隻要開口,這個男人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,救出父親,在皇子們爭嫡的緊要關頭,所帶來的後果,則是帝王無窮無盡的猜忌。
微歎口氣,一切都是瞎捉摸,或許是想太多,卻又不能不謹慎。
將手從暖袖裏掏出來,看了看手心,又看看手背,之後甩兩下袖子,帶起一陣錐心刺骨的涼風。
的確是高嫁,丈夫是祖上跟隨開國皇帝的榮耀,卻束手束腳的,前怕狼,後怕虎。若是有楊珊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勁兒就好了,管他後果如何,痛快了就好。
又歎口氣。
“去衙門吧!”楊威突然開口道。
公孫琉葉眨巴著一雙疑惑的大眼睛:“去衙門做什麼?去看我爹?有什麼好看的?就算不給他送飯,借你的麵子,那縣官也不會餓著他,隻是苦了我娘。”
楊威刮了一下公孫琉葉的鼻子,覺得自家小媳婦有時候傻的挺可愛的,笑著說“上麵沒讓張大人審,不代表張大人不能審,審完了,遞上去,結果是一樣的。”
公孫琉葉皺皺鼻子,瞪了楊威一眼,不滿他每次都將自己當小動物般寵,我腦袋瓦特了,你聰明好了吧!負氣的朝前走去。
“夫人,衙門在這邊兒!”楊威無奈中透露著寵意的提醒。
公孫琉葉跺一下腳,回過身子,狠狠瞪楊威一眼,沒好氣道:“我不知道衙門在那邊?大牢苦寒,我不得為我那慣會享受的爹置辦點兒東西?”
說完冷哼一聲,掩飾自己不認路的事實,裝模作樣的尋起東西來。
楊威也不揭穿她,上前兩步,默默跟著。
一輛馬車極速駛來,公孫琉葉沒有察覺,等察覺了,滿眼都是越來越近的馬眼,腳生了根,連呼吸都忘記了。
下一秒,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,帶離危險區,瞬間滿眼淚花兒,不斷捶打著那人的胸口,渾身顫抖著逃過一劫的餘悸,叫囂著:“我是你的妻,你得保護我!”
沒有得到承諾,而是逐漸加深的力道,幾乎要融進楊威的身體裏,切身感到了在乎,心逐漸平靜下來,腦海中沒預期的飄過暗室的牌位,這個時候卻吃起了醋,捶了楊威的胸口一下。
推開楊威,瞟了一眼楊威的眼睛,以前明明不在乎,現在卻想將陵園裏的墳包也刨了。
“你平日和珊兒走的近,還以為你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。”楊威寵溺的笑著,雙手抹著公孫琉葉的眼淚。
公孫琉葉歎息的說:“我怕死啊!還真是奇怪,這個時候,會是誰家的馬車?倒好像是專門為撞我來的。”
“今天晚了,還是先回去吧!”楊威朝馬車消失的地方看了看,又看了看四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