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離開青頭村後,便是快馬加鞭往京城方向趕,半刻不敢停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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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大早,顧小寧吃完早飯後,便去家後麵看拴在那裏的兩匹騾子。

“騾子啊騾子,你們可得吃得飽一些,壯一些,以後要跑得快一些,穩一些。”顧小寧嘴裏麵嘀咕著,一邊給騾子的飼料盆裏麵放馬草和馬料豆。

其實,給騾子吃馬料豆是可有可無,但若是吃了加了馬料豆的飼料,那這騾子才是更強壯有力。

顧小寧算了算,

再過兩天,就要過年了。

過完年,再過七天就到二月,洪災是二月初九,她必須要在二月初七之前,收拾妥當從青頭村離開。

這發大水是一瞬間的事情,若是初八才走,或許這路上的時間,還沒跑遠,洪水就衝過來了,加上那些因為洪水亂了套的流民,最最晚,初七是必須要走的了。

這幾天,因為要過年的關係,青頭村的村民們家家戶戶都是挺喜慶的。

顧小寧想著,

今年過年,他們家的屋子上要不要掛上春聯,往年,這春聯,

都是不貼的,今年,

懷樹開始讀書練字了,這春聯,怎麼也要寫一副的。

但她轉念又一想,懷樹詩詞都還沒學,這春聯對子自然也是不知道的。

她又在後邊站了會兒,想了些事情。

顧小寧從騾子那兒走到院子裏,看到她二哥還在院子裏,此時正與江子鈺說著話。

顧江河是背對著顧小寧的,但是,江子鈺是麵對著顧小寧的,

所以,她一從屋子後麵出來,立刻眼睛就一亮,衝著她招手。

“小寧。”江子鈺很是高興,靦腆的臉上又是紅紅的。

他仿佛見了顧小寧就會臉紅。

“江大哥,你是來找懷樹的麼?”顧小寧走過去,看到了江子鈺懷裏抱著一些東西,便多看了兩眼。

江子鈺一聽,有些心虛,“是,是來找懷樹的,過兩天就過年了,我拿了一些寫的春聯過來,

但是也拿了一些沒寫字的紅紙,若是懷樹想自己寫,

便也可以自己寫,還有,這幾包藥,是這幾天我與我爹一道去山上采藥時采的,都是顧大娘要吃的藥。”

他兩隻手都遞了過來,上麵擺滿了東西。

顧小寧一眼就看到了江子鈺那有些傷痕的手,她沒有一下子接過來,“江大哥,

這春聯,我拿了,但是這藥便不必了。”

“沒事,都拿著,反正是我上山采的,也不費錢。”江子鈺說完,擔心顧小寧與他娘說的一樣,便解釋道,“我上山采藥,是為鍛煉身體,剛好便也能采藥,一舉二得,將來去京城參加會試,需要的正是體力。”

顧小寧看了看藥包,一共兩小包,便先接了過來,然後說道,“江大哥,我這兒有些從鎮上買來的臘腸,一會兒你便拿一些回去嚐一嚐。”

“那怎麼好意思,我不能要。”江子鈺紅著臉兩隻手連忙擺手。

顧小寧卻是轉頭將藥和春聯拿進去,

又取了三條臘腸出來,一股腦塞到了江子鈺的手裏。

江子鈺窘迫地要還給顧小寧,顧小寧卻躲開了,隻說道,“江大哥,懷樹這幾日讀書正是惱著,你快進去幫他疏通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