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五:老謀深算 委員長駕臨(1 / 1)

連日行軍,遠征軍終於開了緬北樞紐之城——臘戍。

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,卻重在扼守衝要之地,故遠征軍以此為後方大本營安營紮寨。當然,安營紮寨這類粗活,洪大小姐自然是不幹的,她直接占了軍營中一處僻靜之地,讓斌朗卸下貨車中的帳篷安置,權當駐地了。

而後,戴雲濤的各類軍事會議洪瑾一律不去,每天都就帶著洪霖在城中閑逛,營門哨兵不敢攔熒惑,但一群二等兵經常進進出出也著實紮眼,韓昭明來勸過幾次,洪瑾不理不睬。

不過外人不知道奧秘,熒惑內部可一清二楚,洪瑾看似閑逛,其實進出的都是城中商鋪,多和商鋪掌櫃聊點不著邊際的話題——這自然也是偽裝,以楊逸的眼力,早看出了這些掌櫃都不簡單,多半是南洋華商的暗樁。洪瑾走到哪裏,這些南洋的暗樁就跟那裏,背後洪家勢力之大,可見一斑。

很快,一位行商將一份名單和地圖交到洪瑾手中,洪瑾再轉交戴雲濤,當晚臘戍城中的幾個日軍的地下電台被毀,十幾個日本諜報特工人員被抓,眾人這才明白洪瑾這幾天所謀之事,無不信服。

雖說是軍功一件,但洪瑾卻不在乎,因為她幹這事完全是義務勞動,軍中不會嘉獎她哪怕一份獎狀。熒惑和師部向來互相找麻煩,比如戴雲濤也在找她麻煩——

“什麼!老頭子要來!他來幹什麼,嫌這裏還不夠麻煩嗎?”200師臘戍師部,凃一刀又在咆哮,“他不好好待在重慶吃火鍋,跑緬甸來幹什麼?如果腦子有病的話就趕快退位,不要站著茅坑不拉屎。”

戴雲濤一臉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,也懶得跟凃一刀廢話了,對洪瑾說道:“這次校長來緬甸臘戍部署下一步戰略,順便慰問遠征軍,我200師是校長指名要來的,你洪瑾手下的刺頭最多,這次可千萬要約束好了,絕對不要給我惹出什麼亂子來。”

洪瑾冷笑道:“師長放心好了,我一定辦得妥妥當當,一刀雖然嘴巴毒了點,但也是個識大體懂分寸的熱血男兒,一刀,你說是不是?”

“是,我那幾天就待在貨倉裏祈禱他快點走,哪兒也不去。”凃一刀扭過頭去,嘟啷著。

“能這樣最好的了,凃一刀你平日囂張點我可以不管,但要是你冒犯了校長,我拚了命要槍斃你,不信你試試看。”戴雲濤聲色俱厲地警告著凃一刀,這也不奇怪,他是蔣委員長的嫡係,對這位中國最高統治者忠心耿耿,敬若天神,說句不客氣的,蔣委員長就是他的逆鱗。

凃一刀翻了個白眼,對著秦越辦著鬼臉,看樣子是沒聽進去。

“另外洪瑾,我還有事要告訴你。”戴雲濤也不管凃一刀了,對著洪瑾正色道,“這次校長來我200師,你也是他指名了要見的人。”

“哦,他要見了,那就見吧。”洪瑾一點也不驚訝,漫不經心地玩弄著自己的指甲,“估計我要是不見他,他也睡不好覺的。”

這話真有點大逆不道了,站在戴雲濤身邊的王勇楨都聽不下去了,他是粗人,想轉移話題也轉移不到點子上,一張口:“洪瑾上次搗毀的那個鬼……”

“嗯?”洪瑾頓時抬起頭來,微微眯著的眼眸一掃,王勇楨立即低下了頭,師部氣氛頓時有些尷尬。咳咳,都是熒惑在軍中格格不入,這也是其中之一,此時中日交戰,兩軍相互對罵,中國軍人多藐稱日軍為“日本鬼子”,這話在外麵可以隨便說,但在洪瑾麵前就不行,不然洪瑾非關門放凃一刀不可,為了這小小的稱謂,已經有不少人挨了凃一刀的拳頭,就算是王勇楨這樣的軍官,都不想因為這點事和熒惑發生衝突。

軍中盛傳熒惑靠不住,洪瑾對中國的忠心不夠,這便是原因之一。

“行了,看你們說的都是什麼話,沒大沒小。我每次和你們說話,都像要少活幾年似得。”戴雲濤見狀,知道兩邊見麵又不免吵架,頭又開始痛起來。

“聽這話,隻怕沒多少時日了。”

“胡說,這叫風邪入絡,輕微病症。”

”凃一刀和秦越輕輕咬著耳朵。這話戴雲濤聽不見,但楊逸是聽到了,轉頭狠狠瞪了他們一眼,兩人吐了吐舌頭,不敢再說。

“恭喜洪大小姐。”師長和警衛連長敗下陣來了,自然輪到韓昭明上了,“這次委員長原意見你,即是中國的福氣,也是洪大小姐的福氣。”

洪瑾疑惑地說道:“韓兄這話就叫聽不懂了,我這人就是脾氣大,要是和那位委員長吵起來,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。”

“對了,洪瑾,我也正要提醒你,你的大小姐脾氣在校長麵前就收斂點,他可是最高統帥。”戴雲濤也趕忙打預防針。

“統不統帥跟我沒一分錢關係,我又不是中國人,民政局裏沒我檔案。”洪瑾一臉鄙視,什麼最高統帥?在他們商賈的世界,大掌櫃把公司帶到這種快破產的地步,就應該馬上卷鋪蓋卷滾蛋,東主們不找你麻煩已經很給麵子了。

“放肆,你現在也是中國軍人!就算民政局沒你檔案,軍政部也有!”戴雲濤再也聽不下去了,拍案嗬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