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坦協同,即步兵與坦克協同作戰,坦克壓製敵方火力,摧毀敵方工事陣地,保護並趨勢步兵進攻,步兵則為坦克偵查敵情,並清除地雷、反坦克事工,開辟道路,阻止敵方士兵靠近坦克。類似戰法隻要配合得當,如果對方沒有飛機、坦克、火炮等重火力裝備,單憑血肉去堆砌勝利,那至少要付出十幾倍的傷亡,還不一定有成效。
現在熒惑所麵對的,就是日軍的步坦協同攻勢,熒惑沒有重火力武器,兵員劣勢,沒有支援,還會隨時麵臨敵軍兩麵包抄的劣勢。
十足十的逆風局!以甄獸醫的戰場經驗,實在無法想象熒惑能如何作戰,最關鍵的一點,沒有重火力無力的熒惑拿坦克毫無辦法,這是連洪瑾的智謀也繞不過去的高山深穀。
戰場上什麼都可以取巧,唯獨兩項不可以,一為兵員,一為火力,當前熒惑兩項都處於劣勢。
“洪大小姐,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?”見秦越等人先後散開離去,甄獸醫滿腹疑問,不得不問。
洪瑾滿不在乎地答道:“醫務長不用擔心,你難道沒有聽到一刀彙報的情報?日本人貪功冒進,他們這支小隊的兵員、身體、精神、裝備都是剛剛經曆過戰鬥的,並不是萬全狀態,而且附近兩翼也沒有其他日軍與之呼應,既然如此,我還需要怕什麼?”
“即便是這樣,你熒惑也沒有足夠的火力對付一輛坦卡!”甄獸醫快瘋了,一看到秦越手持步槍衝了出去,他的心裏就仿佛被砍了無數刀一樣,“你的地雷呢?你的火炮呢?你不要告訴我你可以用幾顆手榴彈炸毀一輛坦克!”
“哦?看不出來,醫務長平時不怎麼上陣,對戰場還這麼了解。”洪瑾看了甄獸醫一樣,擺手道,“的確,現在我手上是沒什麼重火力,但我熒惑要是墮落到沒有重火力武器就對付不了日軍的地步,那我豈不是和國軍將領一個水平呢?”
甄獸醫看著洪瑾驚疑不定,這個女人自來了軍中,手段智謀相當不一般,往往能搞出很多意想不到的成果,他也隻有低聲道:“那好,請洪大小姐老實告訴我,你這次有幾分把握。”
“這種突發遭遇戰不可能有十成勝算,以我對日軍坦克的了解,如果是兩年前,這次最多三四成把握,但要是現在嘛,至少七成以上。”
甄獸醫依舊搞不懂洪瑾的意思,但他略微一想,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。眼下局勢極為不妙,正如洪瑾所分析,熒惑帶著傷員,根本沒有能力長時間行動,而日軍正在逐步蠶食遠征軍各部在城西北的陣地,如果亂跑的話多半會被包抄,所以留給熒惑的時間不是很多,不管怎樣,都必須和這輛堵路的坦克拚一把,即便甄獸醫心中百般不願秦越上陣,但秦越目前依舊屬於熒惑一員,洪瑾的安排不能不聽。
另外,以甄獸醫的經驗,洪瑾之所以決定硬拚,還有一個原因,那就是要給熒惑發泄情緒的機會。
項穰的事已經重創了熒惑的精神,特別是秦越,他第一次參加大規模戰鬥便要經曆如此殘酷的事,不光生離死別,甚至還有己方的黑暗權鬥,這必然對他今後的成長不利,這股陰冷邪火如果不立即發泄出來,以後一個精神創傷是絕對跑不了的。權衡利弊之下,洪瑾終於決定和這支日軍動手,不單要打開出路,更要用戰鬥安撫眾人的情緒,即便風險不小,但熒惑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。
“不管再怎麼精妙算計,也總會遭遇幾次突發意外,麵對幾次不能取巧回避的正麵戰鬥……”甄獸醫細細咀嚼著洪瑾先前說的那句話,隻覺得無盡苦澀。
另一邊,那股日軍已經進入了熒惑的攻擊範圍。
正如凃一刀偵查的一樣,這是一隻貪功冒進的孤軍,可能是指揮官一時頭腦發熱,仗著己方有坦克壓陣便把自己的眼睛裝到頭頂上去了,帶著部下一路狂飆猛進,深入對方腹地,等回過神來的時候,左右支援部隊已然不見蹤跡。
貪功冒進,兵家大忌。不過嘛,正因為他們有坦克壓陣,遠征軍這邊的確沒什麼對付他們的辦法,不然他們也不會一路打到這裏,不偏不倚把熒惑的退路給堵住了。
眾人躲在各自的障礙物後麵,小心翼翼地觀察這支日軍:他們應該已經經曆了不少戰鬥,雖然最終獲得勝利,但遠征軍也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傷亡,比如在人數上,配合一輛坦克的步兵便不可能隻有十二人,而且還個個帶傷,精神疲憊。另外,在洪霖這等熟悉日軍裝備的老兵耳中,還聽出了坦克開動時候,發動機運轉時傳出的不協調的轟鳴哢嚓聲,這必然是高強度連續作戰後出現的熱能過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