森林大教堂依舊和往常一樣,這座隱藏在密林之中的建築到處都透著神秘莫測的氣息,卻又讓人搞不懂到底不妥當在何處?它仿佛隨時敞開大門歡迎所有到訪之人,但沒人任何人可以真正走進它的核心。
秦越回到教堂之中,看見了早以等候多時的熒惑。
“哈哈,小越終於把這身狗皮脫掉了,快快,趕快去洗洗,把這身狗味洗掉。”凃一刀依舊嘻嘻哈哈地上前一把摟住秦越的肩膀,說著沒天沒地的玩笑。
“回來了就好,平安就好。”洪瑾微微一笑,“這些時日辛苦你了。”
卡爾神父一如往常躲在他的書房中不輕易出門,即便是秦越回來,他也不見。隻有洪瑾領著熒惑一幹人等在大廳迎接秦越。
此時,距離秦越離開教堂去日軍軍營潛伏,差不多有一年左右。一歲春秋足以改變很多事物,至少在秦越看來,熒惑的變化非常之大,甚至讓他生出了莫名的陌生感。
首先是成員上的變化,目前楊逸陷在敵營,斌朗被驅逐,洪霖重病不宜外出,秦越自己也久不在洪瑾身邊了,所以其實在這段時間,洪瑾可以依仗的部下就隻有凃一刀一人而已。
至於洪瑾自己,在秦越見到她的時候,便隱隱感到了洪瑾和以往有些不同。雖然說不出具體變化,但秦越能感到洪瑾的身上多了一些狠厲冷漠的味道,言辭之中看似依舊親切,但已經不服往日的肝膽相照之感,反倒帶著點上下安撫的意思。
至於後麵的韓旭和蘇智信,蘇智信秦越根本不認識,這人一口閩南語,秦越要不是和洪珹學過閩南語,和他交流起來都困難,至於韓旭,兩人前兩次見麵都在偽裝之下搞得血肉橫飛,現在以真麵目相對而視,不免有些尷尬。
“秦……”
“好了,以前的事情都不要提了,都是誤會。”秦越滿不在乎地擺擺手,“你以後跟著大姐,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衝動了。”
“是,秦……師兄。”
“什麼?”秦越一愣,“你叫我什麼?”
“叫你師兄呀。”凃一刀笑道,“他是因為你帶回來的,你難道不應該像我們當初教導你一樣,來好好教導他?”
“這樣呀,也好呀。”秦越嘴上說好,心中暗暗叫苦,韓旭是什麼貨色他也知道,連凃一刀都懶得去教的人,丟給誰都頭疼。如果是以前,秦越自然有多遠推多遠,但而今的秦越可是在敵營潛伏過的,喜怒哀樂不露於色乃是基本功。
“韓旭,你可願意聽我的?”
“當然,請秦師兄指教。”韓旭立即昂首挺胸,鄭重回答。
秦越心中冷笑,難怪凃一刀和洪瑾都不想教,這小子軍人烙印非常明顯,一言一行都有板有眼,根本不適合熒惑的那一套,如果以前還可以丟給斌朗調教,但現在斌朗一心撲在孩子身上,再說了,洪瑾也不會同意斌朗繼續介入熒惑之事。
“你性子急躁,我看就先從心性開始學吧。”秦越頓了頓,說道,“我曾經在山中丟過一本很重要的書,叫做《行軍醫冊》,我等會兒會告訴你書本模樣和丟失的大概位置,你下麵一個月就去山裏好好找找這本書吧,這本來就不是和好差事,就當磨練你的心性。”
“是,秦師兄,我一定給你找到。”
《行軍醫冊》丟失已久,那本書雖然不懼水火,蟲蟻難噬,但落在山澗之中,而今多半已經毀壞,秦越自己都沒心思去找,現在把這個任務丟給韓旭,根本就是搪塞的意思。
“大姐,你看我的安排妥當嗎?”
“很妥當,韓旭,你就按照小越的安排去做吧。”洪瑾自然明白一切,但她依舊點頭同意。
熒惑馬上就有重要行動,韓旭這種人還是少摻和為好,秦越三下兩下把他打法發出去對大家都有好處。
“好了,小越、一刀、蘇智信,你們跟我進來,我要聽一聽班長的情況。”
“是,大姐。”眾人心頭一驚,知道正事開始了。
“大姐,湖畔別墅的建築圖,以及周圍的地形地勢圖我都給你畫好了,你看怎麼樣?”
洪瑾拿著秦越遞過去了圖紙看了半年,一直皺眉不語,大家都有些好奇,是什麼事才令洪瑾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“東西的確很好,看得出你很用心,把方方麵麵都照顧到了,隻是……”洪瑾略一沉吟,“這都是林昭弘想讓你看到的東西,天知道這裏到底還藏著多重的殺機。”
秦越點頭道:“確實,此處三麵環山,隻有一麵可通向外麵,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口袋陣,一旦重兵守住出口,別墅周圍便是關門打狗的形勢,這個地形擺明就是給我們挖的坑。”
“你長進了,洪珹教得好呀。”洪瑾苦笑一聲,“林昭弘把楊逸關在這裏,又故意把消息泄露給我們,這就是給我們設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局——去,死路一條,不去,我根本沒法對內對外交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