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向邈已經坐在籃球場邊的長椅上了。

越盛年走過去,沒有打招呼,隻是平靜地坐在了長椅的另一端。

“你還記得嗎?我們當初每天放學都會過來打籃球,那時的你可是所向披靡,打了一手的好中鋒。”

北向邈怎麼會不記得,笑著說:“那時很多隔級的小女生就站在這個位置,癡癡地看著我們在球場上爭強好勝,眼睛都發亮。”

講到這些往事,兩人的神情有些懷念向往。

那時候自然少不了對他們兩個表白的女生,他們有時不好親自拒絕,就請對方去幫忙解決,還不知道傷了多少少女的心呢。

兩人沉默了許久,越盛年突然問:“你這些年還打籃球嗎?”

北向邈望著前方的籃球杆兒,嘴角帶著一絲苦笑,“許久不打了,自從在那場大火裏死裏逃生,我就被一個曾受過我父母恩惠的家族分支送到了國外養傷,大概是自那以後便再也沒有打過了吧。”

是啊,父母被人害死,他自己又接著遭受那場綁架,北向邈幾乎就是一夜長大。從一個不諳世事的無憂少年,變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複仇者。

他在家族分支的支持下,慢慢建立著自己的勢力,手上自然也少不了沾染血腥。

少時的時光一去不返,少時的少年也一去不返了。

他沒有時間,也沒有興致再去碰他熱愛的籃球,他隻要苟且地活著,然後報仇。

越盛年發現,他們之間有很多回憶,卻怎麼聊都繞不過那些恩恩怨怨。大概回不去了,就是這種感覺吧。

北向邈說這些,自然也不是為了讓越盛年愧疚,不過是話趕話說到了而已,此時見越盛年不說話,便笑了笑,“怎麼不見你問江景?不是很擔心她嗎?”

自然是很擔心,不然怎麼會他剛開了江景的手機,沒多久越盛年就追了過來。可見他真是一分一秒都沒有放棄尋找江景,可見那女人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吧。

越盛年側頭看了看北向邈,“說實話,我之前是有幾分擔心的,但是今天見到你,我反倒是覺得,你絕對不會傷害江景。”

“何以見得?”

越盛年指了指麵前的這片籃球場,“因為你約我來了這裏。說明你沒有忘記跟我之間的情分,但是我也知道,你為什麼還要留著她。”

北向邈今天能約他過來,就說明他自始至終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狠厲絕情,但同時,他也沒有帶江景來,就說明事情還不算了結。

兩人之間又靜默了一會兒。

北向邈突然開口,“幫我查出當年綁架我的那個人吧,我覺得你大概也想知道吧。”

在他死之前,怎麼也得把這些事情了結了才能安心閉眼。

“那放了江景,我會幫你報仇。”

北向邈站起身,撫平了西裝上的褶皺,“隻要得到我想要的,我自然會放了她。”說完就離開了。

回莊園的路上,他接到了陳晨的電話。

“我找到了當年那個報道我家新聞的記者,要抓起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