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一念成魔(三)(2 / 3)

白粥落進胃裏,周身的溫暖便回來了,一同回來的還有安願的鋒芒,她順著蘭曉的聲音回頭,直勾勾的望向荊複洲。

“才起?”荊複洲在安願身邊坐下,蘭曉已經麻利的起身去添碗:“我給你也盛一碗吧,今早的粥熬得真是不錯,安願都說好喝。”

荊複洲玩味的低下頭,安願舉到嘴邊的勺子頓了頓,沒做聲。

他心情忽然變得不錯,蘭曉把碗端到他麵前,他破天荒的拿起了勺子。以往荊複洲是不吃早飯的,蘭曉臉上的笑意頓了頓,又在自己的位子上重新坐下。

荊複洲回來之後,蘭曉又回到那個溫純無害的樣子了。安願看她在笑著跟荊複洲說話,雖然後者並不怎麼搭理。這畫麵真是奇怪,安願實在不懂,是什麼促使他們三個如此和諧的坐在一起。

餐廳的燈是暖光,荊複洲這樣的棱角在燈光下也變得柔和了。安願吃飯的時候聽見他讓蘭曉先回去,等到隻剩下他們兩人,他才換了種語氣,低頭看她:“一會兒跟著阿洋去化妝室,下午跟我去一個地方。”

安願一愣:“什麼?”

“酬勞還按之前的來。”荊複洲沒回答她,他知道她聽得真切。

可是前幾天,他分明已經將她解雇了。安願遲疑了一下,沒有摸清他的脾氣,隻好輕輕點頭:“嗯。”

“今天這麼乖?真不像你。”對她的溫順有些不習慣,荊複洲伸手在她頭頂揉了揉,起身準備離開,走出沒幾步,又想起什麼似的:“對了,你的包在我房間裏,走的時候別忘了拿。”

安願彎了彎眼睛,似乎笑了又似乎沒有:“我還以為你會讓我留在鼓樓。”

“我從來不強迫別人。”

沒有人提及昨晚說過的話,好像這樣就可以粉飾太平。安願不明白,她已經毫無防備的把自己呈在他麵前,他為什麼會忽然成了柳下惠。但總歸是好的,一切還是可以有餘地的,退回一步,總好過退回十步。

況且,一步也好,十步也罷,總有條路,能走進他的心裏去。

還是那家會所,還是那樣的一群人。安願下車的時候,荊複洲已經坐別的車先行到達。他沒有進去,站在門口,像是在等她,酒紅色的天鵝絨修身西服,和她的酒紅色長裙很配。

安願沉默著伸手挽住他的胳膊。

濤子今天也在,有荊複洲出席的地方,基本不會少了他和阿洋。眼看著那對男女走了進去,阿洋眯起眼睛,微微歎息:“可惜了。”

濤子不明所以的看向他。

“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?”阿洋反問。

濤子想了想:“知道啊,除夕。薛老每年不都在這個日子把咱們聚起來過年麼?”

“往年洲哥帶的人是誰?”

“……冉姐啊。”

“今年換成了誰?”

濤子一愣,遠遠地車子靠近,在門口停好,荊冉從車裏下來,見到他們之後笑了笑算是打招呼。看著荊冉走進去了,阿洋才意味深長的看向濤子:“今年洲哥的拜年禮物,很有誠意。”

濤子眼神一頓:“不是吧,我看洲哥挺喜歡那丫頭的啊,咱們都沒碰過,他不能這麼舍得吧?”

“別說是咱們,可能他自己都沒碰過。薛老喜歡幹淨的。”阿洋歎息一聲,又是一句可惜,隨後拉著濤子進了會所。

如果不是周圍的裝扮,不是人們笑鬧著拜年的聲音,安願差點就忘了,今天已經是除夕。小時候爸爸媽媽還在,她依稀記得這一天要換新衣服,但所有的記憶,也就隻停留在了那件紅色花夾襖上。南方總是不下雪,尤其是陵川,過年的氣氛便沒有電視裏渲染的那麼濃。她看著桌邊打牌的幾個人,略微出神,腰間忽然被一隻手箍住。

荊複洲距離她很近,低頭時有淡淡的煙草味充盈著她的鼻尖:“別走神,跟著我,人多都怕你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