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66神醫(1 / 2)

“還有多遠?”扁豌忽然改變主意,想去先會會這個道士模樣的來客。

那村民一指扁豌的身後,道:“他已經到山穀口了。”

扁豌回過身,張大眼睛,這才瞧見山穀外白茫茫的一片雪海中,有一個正在移動的小小人影。他不由打量了身邊的那位村民,心道你的視力也太好了吧,這麼遠都能先發現,不愧是被丁大貴推選來守瞭望台的。當然這話是不能當麵說的,他擺擺手道:“你回去繼續守衛吧,這人我來迎接。”

“諾。”不用來回跑當然是好了,村民趕緊屁顛屁顛的又爬上他的瞭望台。

那“道人”走的不快不慢,倒像是這茫茫大雪地中的一粒塵埃,隨著風向慢慢移動,既渾然又獨立。扁豌年紀小個子矮,那“道人”走近了他也看不清,索性跳上一塊石頭,墊著腳尖再眺望——看仔細扁豌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“道人”,隻是那老頭身上穿的衣服跟扁豌平日裏所穿的那件“百納道服”相似,而且衣服上縫了很多口袋,比扁豌那件更實用也更不像樣。扁豌認胡昭為老師後,身為師母的胡夫人自然接管了扁豌的衣食起居,他那件引以為豪的“百衲衣”早就被胡夫人不知道藏哪去做抹布了。扁豌惡意的揣測,如果讓師母瞧著這位,應該就會誇我還算幹淨了吧。

老頭雖然身穿窘迫,但風度非凡。在這冰天雪地的深山裏也如自家後院般閑庭信步,一會兒瞧瞧路石下的花草,一會兒看看雪垛後的枯木,走到近處,他終於瞧見山穀口的扁豌和瞭望台上的村民,還開心的朝他們打招呼。

花茶,這是什麼鬼?扁豌皺著眉頭看著一路小跑而來的老者,怎麼有種洪七公洪老幫主的直視感?

老頭跑到近處,喘了兩口大氣,呼出來的白氣在這冰雪天裏特別白,像後世清末癮君子臥在小屋子裏抽大煙兒一樣。他先是打量了山穀口的拒馬和瞭望台,感覺能在這深山裏很見到這個時代最前沿的軍事化建築很是神奇,然後細瞧了瞧一身沾著汙泥的道服的小娃娃扁豌,開口道:“小……道長,你身後這處山穀裏可有人煙?”

人煙?我還雪茄呢!可扁豌知道,這是老頭在問這裏有沒有人居住。他依言皺著眉頭,警惕道:“這大雪封山的時節裏,老人家來這陸渾山裏何事?尋親還是訪友?”

老頭一聽樂了,這小道士還挺警惕啊。但他新來此地,還是以禮為先,隻見老頭對著扁豌行了個揖,直爽道:“在下焦郡華佗,是一個行腳遊醫,值此歲寒之際來此,隻為求一味藥材。”抬頭瞧見小道長扁豌愣愣看著自己,心中不由苦笑,暗想自己跟一個小娃娃說那麼細幹嘛,他又聽不懂。但華佗還是老老實實詢問道:“小道長,你這身後居處主事的人可在?”

扁豌還是愣愣的看著他。

華佗覺得他眼色奇怪,也跟著上下打量了一遍自己,除了衣服破了點,其他的都還好啊。華佗伸手在扁豌麵前晃了晃,大喝一聲:“小道長!”

“額,什麼事?”扁豌頓時驚醒過來,反問道。

華佗露出關心的神色,好奇道:“小道長身體可有什麼不適,老夫看你有點精神恍惚的樣子。”

扁豌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,暗自壓下心頭的興奮,開口問道:“老先生是華佗?”

華佗愣了愣,自己的名字很奇怪麼?他點了點頭:“老夫是華佗。”

“huá-tuó?”扁豌用漢語拚音一個音一個音問道。

華佗皺著眉聽了一耳朵,幹笑道:“小道長這是何種語言,請恕老夫未曾聽聞。”

“哦,Sorry,我太激動了,一下子忘了後世的拚音跟現在說的不太一樣。”扁豌忙解釋道。

華佗越聽越糊塗,他隻好重新提出那個方案:“小道長,你這身後居處主事的人可在?”

“我就是。”扁豌盡量讓自己變的嚴肅一點,好讓人家華神醫覺得自己不是在開玩笑。

華佗哎!三國期間的人物因為後世一本《三國演義》被世人津津樂道著,但那些成百上千的三國人物中,“神醫華佗”是永遠避不開的一個人。且不談“關雲長刮骨療毒看春秋”和“曹孟德不肯開腦”這兩個情節,單就是“建安三神醫”的名頭也足夠讓華佗名揚青史。

“建安三神醫”指的是東漢末年最後一個年號建安年間,出現的三位神醫——有在南方走動且把“杏林”這個詞當做後世大夫醫生的象征的董奉董君異;有被後世稱為“醫聖”且留下《傷寒雜病論》的張機張仲景;最後一個當然是配出了“麻沸散”創出了“開顱術”寫出了《青囊經》的華佗華元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