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緩過一口氣,林程雨站起身,一抬頭就看見那個赤著上身的男人。
那明晃晃的紗布上染著鮮紅的血,真是亮瞎人眼。
林程雨漸漸就紅了眼眶,男人也隻盯著她,並沒有朝她走過來。
“西朗,你他媽是不是不想要命了,那麼重的傷,是可以下床的嗎?你要不想活,就別勞煩你老子我……”
程毅的聲音由遠及近,一路罵罵咧咧的,許是見到她,才猛地收了那未完的話。
“司徒,自己領罰去。”
西朗好一會才輕吐出一句,他的話才落下,林程雨就注意到她身側那個男人對著他點了點頭。
司徒鑫?她還真的忘記他的名字了……
“你要回去,我可以派人送你……”西朗對她說著,卻突然咳嗽起來。
林程雨見狀,本能地小跑過去,可她的腳步不穩有些踉蹌,幾乎是撞入男人的懷裏。
程毅發出了“嘶”的一聲,西朗卻隻盯著她,“沒事吧?”
林程雨忍了許久的淚,終是忍不住奪眶而出。
她對男人搖了搖頭,卻是忽然被程毅推開了,“他的傷口不知道有沒有裂開……”
“程毅!”西朗驟然打斷了程毅的話,可都還沒來得及再多說一句,就暈了過去。
程毅立刻喊了聲,隻見已經有人抬著擔架過來,程毅輕手輕腳地將人放上去,就抬著他進了裏屋。
林程雨好一會才跟了上去,才進入,她就覺得周圍的布景有些太過幽深,讓人覺得壓抑。
她還是頭一回來這兒,西朗到底瞞了她多少東西,又或者說,她到底對他了解有多少?
受了那麼重的傷,卻不去醫院,難不成他還是混黑道的?
他從沒告訴過她他的生日,但他們是在同一天入學的,他們的年紀應該不會相差太大。
他卻一直比她成熟穩重,還一直照顧著她。
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,她一個人拉著一個行李箱,在港大四處轉了好幾圈,還沒找到報道的地方,卻是碰上了他。
他緊著一件白色T恤,下身穿著一條洗的有些白的牛仔褲,再往下那雙鞋都是白的。
以前不覺得,現在想起,那時候的他應該是很想像白色一樣幹淨的吧?
……
“在想什麼?”程毅忽然出現在她身邊,遞給她一瓶綠茶飲料,她接過拿在手上並未擰開。
“他怎麼樣了?”
“死不了。”程毅有些自嘲地回道。
“他受的傷重嗎?”林程雨在努力組織著語言,她都不知道怎麼說會比較好,又怕自己問的太多,別人更加不願意回答。
“差點就死了。”許是察覺到自己說得有些過了,程毅補充說道:“身中三槍,其中一顆子彈幾乎是擦著心髒外膜而過……”
林程雨緊握住手上的那瓶飲料,依舊控製不住地顫抖了。
好一會,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,程毅卻是突然問她,“你愛他嗎?”
林程雨腦子都蒙了,程毅卻是再度問了一遍:“程雨,你愛西朗嗎?”
愛嗎?林程雨不知道,可如果愛,她跟俞學擎又是怎麼一回事,她跟那男人顯然已經不僅僅是身體的糾纏了,她的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