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聽到他說出來，顏宛星還是忍不住從頭到尾略帶鄙視地打量了下眼前的男人。
“你們是有懷孕的打算？”
這些問題，有點傷人。俞學擎很想跟顏宛星說，但他還是忍住了。
“沒有。”
他是有的，但林程雨沒有，按那算法，應該就是沒有了。
“男人還是負責點好。”
顏宛星這句話顯然已經含有了責怪，俞學擎心裏也不好受。
“她可能懷孕了。等會我讓人給她抽個血去化驗一下。”
顏宛星的猜測，俞學擎也想到了，不過他其實並不太認同。
畢竟十次做好九次，他不認為那所剩的丁點幾率會讓她懷孕，尤其是她明顯就是不想懷孕的。
盡管這麼想，俞學擎還是小心地道：“能不能不要告訴她，是抽血去驗孕？”
“這會倒是緊張了？”
顏宛星挑眉，俞學擎知道她這是答應了，倒也不介意她的誤會。
他也確實有些緊張，如果真的懷孕了，他的運氣得多好，不過現在這個時機，似乎也不太適合。
她一下子失去那麼多個親人，要突然來了個新生命，按她原本便不想要孩子的想法，想必會怪上他。
不過，其實懷孕的可能性真不大，他真的沒必要想這麼多，驗了再說。
……
病房裏，待隻剩下她們二人，林程雨也不敢隨便地開口擾了陳海倫。
她靜靜地等待著陳海倫先開口。
“我想去看下你爸。”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，陳海倫終於開口說話了，卻是說的這麼一句話。
海倫阿姨很愛很愛父親，林程雨知道，林家的每一個人應該都很清楚。
她不是海倫阿姨的親生孩子，海倫阿姨都如此相待，親生的也不外如是了。
這功勞歸根結底還是屬於父親的，海倫阿姨愛屋及烏。
而海倫阿姨甚至比父親對她還要好，對她這個附屬的都如此好，可想而知，海倫阿姨對父親的愛有多深，有多厚。
那以海倫阿姨的身體作為阻止她去看父親的理由，隻是這想法才在腦海中形成，林程雨便自個兒都棄掉了。
“好。”
她沒資格替別人做選擇，尤其是海倫阿姨，她更是毫無立場。
海倫阿姨是她的長輩，長輩的選擇，她無從幹涉。
“對不起。”
林程雨再次道歉。她剛才就說過了，但海倫阿姨並沒有接受。
她怕海倫阿姨會怪她。
“你有什麼錯？”
海倫阿姨近似呢喃地反問，她的精神狀態並不好，估計是心思都在父親的身上，又被那一堆破事擾了心神。
“我……”
林程雨想要解釋，她瞞著海倫阿姨的理由，但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，尤其是海倫阿姨也不是敷衍她，在她心裏，她是真的沒有錯的。
可哪怕她們都沒有錯，她們卻是活著的人，得去承受那一切。
林家現在就是一團糟糕，海倫阿姨比她要成熟，估計想得會更多，當然現在海倫阿姨最想做的估計就是去看父親一眼了。
她有什麼立場阻止。
“我去問下醫生，要注意些什麼，看完父親，您還是得回來住幾天，我陪著你，好嗎？”
林程雨的話語裏多了幾分小心翼翼，這語氣聽得陳海倫眉頭微皺。
她是看著林程雨長大的，對於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，她還是很了解的。
這丫頭是真的突然成熟了，她話不多，但陳海倫清楚，現在林家的一切擔子，都落在這小丫頭肩上了。
陳海倫眼光泛起淚光。
“小雨。”陳海倫伸手去拉過林程雨，讓她坐在自己的邊上，再抬手去擁住她。
“阿姨已經知道這些事情了，以後你不是一個人，阿姨會一直在你身邊。別怕。”
陳海倫柔聲安慰，但她的聲音就像帶有魔力一般，林程雨聽了之後，竟然覺得那顆懸空幾天的心莫名安定了很多。
這是連俞學擎都沒能帶給她的感覺。
林家終究是她一個人的家，而陳海倫才是跟她一起在這個家的人。
這幾天，西朗跟俞學擎都給了她很多的支持和照顧，但都抵不過陳海倫的一句話。
……
“阿姨……”
林程雨隻喚了這麼一聲，就是久久的沉默。
陳海倫抬高手撫了撫林程雨的發旋，她的淚懸浮在眼眶裏，但卻強忍住不掉下來。
從看到了那些新聞，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多小時，她的心卻再次受到了重創。
原本醒來，從得知肚子裏才知曉的生命已經沒了，她就覺得很痛心，但她跟林彙文都沒出什麼大事，已經算是萬幸了。
她也不能強求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