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程雨卻並沒有發現。
“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……你充其量不過就是填補我那段時間的感情缺失……”
她抬手狠狠地擦了擦鼻子，卻依舊是滿臉淚水鼻涕交織著。
“既然如此，你又哭什麼？”
俞學擎嚐試了一遍又一遍，才終於將手鬆開了去。
“為自己的傻啊……為了報複一個男人，惹到了你這樣的男人。”
林程雨努力讓自己從容，她甚至扯了扯嘴角，對俞學擎展現了多日以來難得的笑容。
俞學擎不說話，他冷然地看著眼前的人，他此刻也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，無論她的話多難聽，他都得聽下去，那樣他才能記住這女人的心到底有多狠！
“繼續說，好好說。”
林程雨再度抹了一次臉，她的嗓音都變了，淚水卻是一點都沒止住。
“我再問你一次，你放不放我走？”
“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。”男人冷漠如水。
林程雨知道他也是在強撐，他對她的愛，她早就深切體會到了，可到了今天，她卻是再也無力去承受一分一毫了。
“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答應你生孩子嗎。因為我不願意，你也沒資格，所以意外懷孕後，我就去墮胎了……”
“林程雨！”俞學擎猛地上前掐上了她的脖子，力氣並不算大，卻足以讓她覺得疼痛。
俞學擎雙眼通紅，得知她那些天不見了是去做了流產手術，他就不想去原諒。
他到底做錯了什麼，那個還沒有機會來這個時間看一眼的孩子，更是有什麼錯？
“你就這麼狠心？”
男人呢喃地問出了聲。
“我這輩子都隻會為他生孩子！”
林程雨決絕地說了這麼一句，卻是瞬間滿臉變得紫紅。
俞學擎掐住她脖子的手力度大的似乎可以隻要她動一下，她就能一命嗚呼。
不知怎的，他忽地放開了她，她便無力地墜落在地。
俞學擎一鬆了她，就一腳踹在她邊上的一個玻璃茶幾上，林程雨嚇了一跳，卻也無力躲避。
俞學擎還不解氣，彎腰提起那玻璃桌朝邊側的牆使勁扔了過去。
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偌大的空間內漸漸蔓延開，林程雨的淚也開始停止了。
她其實輕呼了一聲，但盛怒下的男人卻並沒有聽到。
“永遠不要再出現我麵前！跟你想要的孩子爸爸有多遠滾多遠，隻要我再見到你們任何一人，我一定會讓你們試一試什麼叫痛不欲生！”
男人咬牙切齒得說完，狠狠地握了握拳，林程雨看到他的手竟然有血滴下來……
俞學擎就那樣走了。
他這是真的放了她了嗎？
可她怎麼還是高興不起來？
聽到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，林程雨終於控製不知，將頭埋在雙膝裏嚎啕大哭出來。
心髒那處噬骨的痛讓她整個人哪怕哭得全身都顫抖了，也無法減輕一點點。
臉上傳來的刺痛，讓她狠狠地抓了一把，卻是一手的血。
……
林程雨醒來的時候，西朗就坐在床邊。
她感覺喉嚨很幹燥，想要喝水，卻發不出一丁點聲音。
西朗卻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，站起來給她倒了杯水，還體貼地給她拿了吸管。
“有沒有哪裏不舒服？”
林程雨看西朗也是一臉憔悴，她搖了搖頭，哪怕不舒服她也不想說。而且就算不舒服，她這又算什麼事。
自從那天，她對他狠狠發了一通脾氣，她又被俞學擎困了幾天，這都快有半個月沒見麵了。
她過得不好，他看來就更是了。
西朗扶起她，讓她靠在他身上，就著他遞給來的水杯，含上吸管喝著水。
林程雨眼眶不禁就轉紅了，淚水也漸漸堆在一塊。
“你的臉……”西朗忽然開口。
林程雨也幾乎是同時說道：“我們回去卡爾加裏吧。”
看向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，隻一眼，西朗就迅速移開了視線。
“你如果想去，我可以安排。”
“我們一起去，不可以嗎？”林程雨就快抑製不住那要奪眶而出的眼淚了。
西朗伸手輕撫了下她的眼角，“別哭，臉上傷口還發炎。”
“不行嗎？”林程雨強忍住，再度問道。
西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“這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……”
男人話裏的無奈讓林程雨心疼，“那你就不可以為了我不要再管他們嗎？”
好自私的話，但她還是說出口了。
在得知西朗就是艾瑞克的時候，她對他生氣，滿心的憤怒。
可這段時間的經曆下來，她卻僅剩害怕，那種害怕再度失去他的恐懼幾乎每日都縈繞在心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