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聲 虹
2007年的元旦很快就要到了。
這個南方沿海城市的元旦與北方城市不同,天空似乎更藍,陽光也更亮,潮濕的微風使人感到暖洋洋的。華雨在這樣一個暖洋洋的下午搬來蓮心醫院的護工宿舍。護工宿舍是在醫生宿舍的旁邊,樓前種植著一排高大的大王椰樹。傘狀的樹葉伸展開來,幾乎遮掩了半個窗子。華雨在收拾東西時,又看到了當初金花送給自己的那把柳葉刀。她還清楚記得,那是金花作為生日禮物送給自己的,當時她說,你沒能實現當醫生的夢想,就把這片柳葉刀當作紀念吧。但是,華雨想,不要說金花,就連自己也沒有想到,現在自己再看到這片柳葉刀時,卻已是在蓮心醫院的護工宿舍了。
華雨想,她在今年的元旦夜晚要許一個願。
將來有一天,她一定要用上這把柳葉刀。
她對來幫她收拾東西的劉佳龍說,她這些年一直保持著一個習慣,每到元旦的夜晚都要聽新年的鍾聲。父親當年曾告訴過她,在聽到新年的鍾聲時可以默默地在心裏許願,這時許下的心願應該是最容易實現的。華雨說,她還記得,小時候家裏隻有一台很舊的小半導體收音機,每到新年的夜晚,她就和華晴就趴在父親的身邊靜靜地等著鍾聲。在她的記憶中,幾乎每次許下的願望都可以實現。所以,她在這個2007年的元旦之前才特意買了一台嶄新的電視機。她要讓劉佳龍在元旦之夜陪她一起好好地許下幾個願望。她對劉佳龍說,她想許下的願望真的是太多了,比如,她想擁有一套大些的房子,以便將來程玉成醫生和華晴再來這個城市時,可以讓他們住在這裏。再比如,她還想再多買一些醫學方麵的書籍。
還有……她說。
2007年2月3日初稿寫於天津木華榭
2007年2月11日改於北京陶然亭
2007年3月定稿
後記
美國好萊塢導演科·波拉在完成他的著名影片《現代啟示錄》之後曾說過這樣的話:我拍這部片,就是想讓觀眾與我做一次熱帶雨林中的冒險旅行。忘記哪一位文學批評家則說過:傳統意義的小說是對冒險的敘事,而現代小說則是對敘事的冒險。
由此可見,我寫這部小說實際是做了一次雙重意義的冒險。
我確實希望我的讀者在讀這部長篇小說時,是與我一起做一次精神與情感的旅行。盡管我在寫作之前做了大量細致的準備工作,甚至僅小說提綱就修改過三次,但我的心裏仍然沒有把握,我不知道這一次的寫作之旅將會通往何方。它或許將我帶進一個春光明媚繁花似錦的奇妙之處,也可能把我引入一片荊棘叢生的泥沼。但我在出發時畢竟充滿信心,甚至有一股中年人少有的激情。因此,可以說,我這一次的寫作是義無反顧。
在我的寫作經驗中,還從沒有將小說中的故事與當下生活貼得如此之近。我對朋友說,我感覺筆下的人物都已有血有肉地存在,他們每個人都在忙著做自己的事情,我隻要跟在他們的身後,把他們的所言所行記錄下來就是了。這種寫作的感覺的確很奇妙,同時也不得不承認,是一種冒險。因為作家筆下的人物一旦有血肉,也就多了一層感性色彩,這種色彩往往是作家用理性很難控製的。好在這部小說終於完成了。在寫到最後一個字時,我才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。這眼淚同樣是感性的,我不知自己為何流淚。
科·波拉曾對《星期五》的記者說,好萊塢的人在說感謝的話時無論想得多麼周到,第二天報紙上也會有人表示不滿,因為總會遺漏一些人。但盡管如此,我現在還要對一些朋友表示誠摯的謝意。首先是我的導師雷達先生。他早在這部小說的醞釀階段,就曾給予了高度的關注,並在完成之後向我提出了許多寶貴與中肯的意見。其次是東莞市文聯的林嶽主席,在我去廣東深入生活的過程中,曾給我提供了大力的支持和幫助。還有曾小春先生、林飛宇、王小明以及王樹良先生,他們給我的幫助也令我難忘。我還要感謝和沈梅兩位女士,尤其要感謝我的責任編輯向宏大姐,她對這部小說提的意見至關重要,使之避免了許多硬傷。最後,我還要感謝此時正在讀這部小說的讀者。我可以鄭重地向您保證,您不會失望。
因為我是用心寫的。在這部小說中,包容著我的情感。
2007年3月16日
寫於天津木華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