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估計是昨晚睡覺時,不慎給尖銳的石子刮破的……”雲裳聲音極小,可盡管如此,顏清禾還是聽到了。
她的身子搖了搖,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,雲裳連忙接住顏清禾,“主人,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啊?”
顏清禾勉強站住了身子,穩住了心神,開始思索對策,可是這個時候有什麼對策可想呢?
除非現在給她們來一場雨。
可是那樣就算沒有渴死,晚上的時候,也會被凍死。
還是一條死路。
但到了這個時候,顏清禾清楚,再說什麼也沒有用,隻能保存體力,然後聽天由命了!
當然對比起兩個人,這買來的兩匹馬卻是完全不同的境遇,每日有好多營養的草料可以食用,高興的時候,想怎麼跑就怎麼跑,絲毫不受約束。
顏清禾思考了很久,終於抿著唇,問道:“雲裳,你敢喝血麼?”
雲裳被這麼一問,有些怔愣,但還是點點頭,慢慢的道:“以前出任務的時候,饑渴不已,就曾喝過人血。”
顏清禾滿意的點點頭,又問了一句,“你帶了火折子了沒?”
雲裳依舊是點點頭,可又十分疑惑,這茫茫草原中,並沒有什麼高大的樹木供她們燒火,便是帶了火折子也是無用。
顏清禾白皙的人皮麵具上都是血漬,她笑了笑,也應當感覺到了這一點,擦幹了手,然後取下人皮麵具,緩緩收好,卻是不再戴了。
雲裳咬著唇看著顏清禾,雖說這也不是什麼駭人的場麵,可是心中仍然震驚不已,倒不是因為顏清禾殺馬的決絕,而是因為顏清禾方才喝馬血的酣暢淋漓。
怎麼會這樣?
雲裳甚至迷茫了。
顏清禾笑了一下,刹那間天地都為之失色,“喝吧,如今我們已經沒有水源了,能堅持一日是一日。”
雲裳猶豫了一下,但還是沉沉的吐出一口濁氣,緩緩走上前,用手捧了一些血,慢慢的送入嘴裏。
很血腥,但她並不認為,隻是覺得很苦澀罷了。
終究是她沒用,才致使主人陷入如此境地!
顏清禾輕輕抿了一下嘴,用手擋住了額上的太陽,淡淡的道:“先去收集一些好燃燒的花草,吃了那麼久的幹糧,也該吃些肉的了!”
雲裳喝完血,狠狠的點頭,飛身就去尋找枯草了。
顏清禾則坐在柔軟的草地上,坐了好一會,才慢慢的躺了下去。
她的手背放在眼皮上,沉沉的吐出了濁氣,終於是輕輕地笑了笑。
沒過多久,雲裳就帶著一捆好不容易收集來的幹草飛過來。
猶豫十分細碎,她飛的極其小心,擔憂一下子掉落的太多。
顏清禾遠遠地聽見了聲音,便坐了起來,衝著雲裳一笑,雲裳停在她的麵前,將細碎的幹草放置在顏清禾的麵前。
“你點火,我切肉。”顏清禾簡單的吩咐後,支撐著地站起來,緩緩地靠近方才倒在地上的馬,摸索了一陣,對著那個部位猛地一割,一塊肉便掉了下來。
她掂量了一下那肉的重量,又將那馬身上所有可以吃的肉全割下來,用包袱布裹著,慢吞吞的走過去。
而此時,雲裳已經點燃了那些幹草,顏清禾則毫不含糊的將這些肉丟進火裏。
所幸,雲裳帶回來的幹草分量足夠,勉強將這些肉烤好,兩人才狼吞虎咽的分食了那些肉。
當然一匹馬的肉也不是說吃完就能吃完,還留了不少烤幹充做幹糧。
不過值得一提的是,顏清禾此生第一次下廚,做的食物居然能吃。
不要忘了,在前世,顏清禾也曾親手下廚給柳亦冥做過一頓飯,可惜,吃完以後,柳亦冥上吐下瀉,愣是過了三日才慢慢變好。
至此之後,顏清禾就被自己的廚藝震懾住了,再也沒有做飯來禍禍人了。
二人吃完了就上路了,所幸二人還有一匹馬,不至於自己親自走。
烈日炎炎,二人卻不敢半分含糊,片刻也沒停,一直往這一個方向走了。
俗話總說福禍相依,既然禍去了,怎麼的也得有福啊。
是以,在顏清禾和雲裳倆人外加一匹馬的強大怨念下,皇天不負有心人,終於看見了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。
而當顏清禾將整張臉浸在溪水中,才堪堪感覺自己活了下來。
隻要順著小溪一直走,就能找到人。
顏清禾浸了一會,沒氣了,才將頭從溪水中提出來,狠狠的喝了一頓水飽後。
顏清禾才想起來,將水袋中的血放出來,血水順著溪水往下遊流去,她在灌了些水進去蕩了蕩,又放出來,這才灌水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