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婆麵色慘白,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,鮮血從她腦後流出,染滿了整張床榻。

林溪默皺著眉探了探脈,而後搖了搖頭,失血過多,脈搏都沒了,看情況應該是白天就暈過去了,以這裏的醫療條件,早就沒救了。

看了眼傷口,眉心緊皺,這傷口不像是新的,倒像是老傷口撞到了才流血的。

瞥了眼趙雷,奇怪了,難道人不是他殺的?可他為何這麼怕呢?

用捆僵繩把人綁了,鎖好門貼上隔音符,林溪默這才解了趙雷的定身術。

“說吧,你娘怎麼回事?”

趙雷一邊掙紮一邊問道:“你……你是誰?!為什麼綁我?!啊!”

林溪默搬了張椅子坐下,淡淡道:“別掙紮了,越掙紮綁的越緊。趕緊都交代了,人不是你殺的你怕什麼?”

趙雷驚訝道:“你知道我娘不是我殺的?!”

林溪默眸光閃了閃,道:“嗯,所以趕緊說!我沒這麼多時間在這跟你耗!”黎逸軒那兒還不知道怎麼樣了,外麵還有個假道士等著她指點呢!

趙雷忙道:“我白天去地裏幹活,回來時已經天黑了,我娘正閉著眼睛躺在長椅上,我白天跟她吵過架,就沒理會她,還以為她在睡覺,誰知道我做了飯自個吃完了也不見她進屋,靠近一看才發現地上全是血,這才發現她是昏迷了。”

林溪默挑了挑眉,斜睨了他一眼,不鹹不淡地說道:“哦?那你為何不喊人來救人,反而要銷毀證據?”

“我第一時間就喊了!可是又怕他們懷疑我,就幹脆把我娘抱進房內,把外麵的血衝幹淨了。村子裏對殺人的懲罰太重了,我……我也是害怕。”

林溪默冷哼道:“你說你白日裏去地裏幹活了?那我問你,這期間可有回過家?”

趙雷愣了愣,而後道:“沒有,我沒回來過。”

林溪默挑了挑眉,心裏有了底,冷冷道:“沒有?!嗬!白日裏是否有兩個陌生人來問你討水喝?你把人領到家門口,給了他們水,不過期間與你娘吵了架。”

“你……你怎麼知道?!你到底是誰?進元回村有什麼目的!”

林溪默並不理會,她有預感,這人做的事一定與那牌位的主人有關。

“你說你第一時間就喊了,可事實是,你娘不知為何倒地了,你第一時間把人抱進屋,又銷毀了外麵的長椅和血跡,然後才喊的人!趙雷,你會給討水的人水喝,那說明你還有良知,你若是老實說了,我可以保你不死,如何?”

林溪默眼神犀利地盯著他,壓迫感十足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也是沒辦法啊!”趙雷心裏崩潰,哭著道,“我娘非要給我阿姐燒紙,她是不守婦道,新婚當天氣死新郎才被沉河的,村子裏有規矩,不守婦道浸了豬籠的女子死後不讓收屍燒紙,否則就要被趕出村子,如今人都死了好幾年了,我娘每年這時候都給她做個新的牌位,在屋旁燒紙,去年就差點被人發現,今年她還這麼做,我們要是被趕出村子,那還能去哪呢!”

林溪默怒道:“所以你就殺了自己的親娘?!你簡直就是個畜牲!”

“不是的!不是的!我不想殺了她的,是她逼我的,今日我回來時她突然就說我阿姐是冤枉的,扯著我非要讓我去找村長說清楚,也不知道她從哪來的歪理,那時候判罪她也沒說阿姐是冤枉的。

我被她扯的沒辦法了,順手一推她就倒地上了,後腦剛好撞到了長椅上,幾年前她後腦曾受過傷,如今這一摔舊傷破開,我那時太害怕了,就把她放到長椅上,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去了地裏,本是希望有人能發現,好排除我的,嫌疑,誰知我回來時她還是維持原樣,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想了這麼一出啊!”

林溪默用力一拍桌子,“她是你親娘!那時你若是找了大夫來救或許還能把人救回來!你這個畜牲!”

“才不是!她不是我親娘!我親娘早就死了!她是我爹的妾!阿姐才是她的親生女兒!要不是她,我娘怎麼會死!”

林溪默驚了驚,難怪他白日裏對待一個死人的牌位都這樣。

“那你也不該殺人!還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戲,那屍體就在屋裏,難道你還想毀屍滅跡不成?!”

“我……今日村子裏來過外人,我是想推到白日裏那兩個討水的人頭上的。”

“你可真是!腦子夠靈活啊!怎麼著,想說那兩人晚上進來搶劫殺了你娘?是了,陌生人嘛,好推的很,人家人影都沒了,自然任你胡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