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。
林濤和史蒂夫依舊躺在那地洞裏,福爾曼則是擦了擦頭上的汗水。
“運氣好的話明天他們就能醒了,恢複的還算理想。”福爾曼對著蕾菲婭點了點頭,就是轉身離開了地窖。
從昨天第一次手術,但今天福爾曼來觀察兩人的傷勢,進一步的清創,一忙活就是一天。
“嗯。”蕾菲婭疲憊的點了點頭,此時就坐在地窖的洞口。
隨著福爾曼離開,蕾菲婭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林濤和史蒂夫。
原本認為是依靠的兩個人,現在就像是兩坨爛肉一樣躺在這裏,蕾菲婭作為黑暗社會的人下意識就出現了衡量本能。
“是否要拋棄這兩個人……”蕾菲婭眼中閃過一絲掙紮。
“女士。”一道笨拙的腳步聲從樹洞傳來。
萬千思緒回歸,蕾菲婭急忙站了起來,進來的正是那個年輕人。
這家夥叫做小德,小德大步跑進來,懷裏拿著一大包食物,那臉上也是多多少少帶著一絲笑容。
從昨天手術完畢後,蕾菲婭給了小德一大筆錢。
這一群從貧民窟出來的孩子,南血在最後決戰的時候給了他們一大筆錢和這片農場的歸屬。
或許在南血眼中,這群孩子就是貧民窟的未來,但這些孩子說到底還太小了,最大的也就是小德,二十歲左右。
他們的眼界和世界觀根本無法離開貧民窟,南血給的錢他們這一個多月早就花的差不多了,一群孩子,躲在這農場裏,那就是幾十張嘴。
所以蕾菲婭給的這筆錢倒是成了他們這群孩子的經濟來源,而且都是半大小子,也歸心,這小德現在那是辦事盡心盡力。
“東西放下吧,你們記好了,不管看到了什麼發現了什麼,都裝作不在意就好。”蕾菲婭隨口囑咐了一句。
隨著小德離開,蕾菲婭拿出食物搗碎,放在了林濤和史蒂夫麵前,同時把林濤和史蒂夫換藥瓶。
做完這一切後,蕾菲婭也是走出了地洞。
隨著蕾菲婭前腳離開,林濤猛地睜開了眼睛,一旁史蒂夫也是如此。
“老夥計,你的手沒了。”林濤語氣虛弱,不過細看聲音裏不由的帶了一絲淡淡的悲傷。
“我明白。”史蒂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,原本那修長的手指,此事已經蕩然無存了,史蒂夫整個左手從手腕位置徹底的截斷了。
現在隻留下一個抱著血紗布的手腕。
傷勢疾病,這是一個恐怖的詞彙。
在急救知識裏,有一條用紅點標注出來的話語,那就是為了活命,一定要懂得取舍。
原因很簡單,那就是傷勢不可怕,但可怕的傷勢沒有第一時間處理。
就如同戰場上,戰場急救學在幾十年前被世界主流醫術圈稱為不人道的醫術。
因為作為醫生治療傷勢,應該是要做到在最低損失下保證患者的生命。
但在戰場急救學上,一切都是為了保證生命,這一點如果要細說的話,有一個非常顯眼的現象。
那就是器官中彈的士兵,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,而截肢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七。
器官中彈,戰場急救唯一能做的就是開膛取子彈,隨後就是看運氣,因為戰場醫療環境不足以用這最安全的辦法治療士兵,熬不過去就是死,而手臂手腳這些中彈,戰場急救法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截肢。
就是截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