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是怎麼了?”沈母愣了一下,下意識朝沈鉞的方向走了兩步,隻是手還沒挨著人就被憑空伸出的一條胳膊搶了先。
“我來就好!”
許言輕本來沒想摻和,但沈鉞投過來的視線實在可憐,她一時不忍,還是決定幫沈鉞瞞著沈母——沈母看不出來,沈鉞垂在身側的右手分明就是斷了。
她不由分說的插/進兩人中間,然後殷勤的拉起沈鉞的右手往後退了兩步,惹得沈母奇怪的看了她好幾眼,半晌,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情,道:“你們這些孩子啊……”
沈母嗔怪著看向他們,倒沒再往沈鉞身邊去,反而甚是通情達理的給兩個小輩兒留足了空間,一邊轉身一邊道:“我不打擾你們……”
許言輕:……
本來沈家二老就一直在懷疑他倆有不正當男女關係,這下可好,坐實了!
她垂頭看了眼自己和沈鉞牽著的手,忍了又忍,終於沒忍住:“疼嗎?”
沈鉞臉色都是白的,卻還是硬撐著露出一個笑來:“沒事,不疼。”
“……瞎說,臉都白了。”許言輕沉默半晌,將自己的手又鬆開了些,隻虛虛搭在沈鉞的掌心,盡量不牽動他受傷的手臂。
沈鉞感激的彎了彎眼——他不能叫娘親瞧出他右手臂是斷的,隻能央求許言輕牽著,好遮掩他右臂不自然的下垂。
沈母離他倆約莫五六步遠,時不時回頭看一眼,瞧見這兩個年輕人握在一起的手,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笑意。
年輕人呐……她在心裏感歎,真是!一會兒不見就粘得緊!
粘得緊的兩人一路牽著手進了沈府大門,沈母正要喚人來給他們更衣,就見許言輕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,先用餘光看了自家兒子一眼,才慢吞吞地轉向自己扭捏道:“我想先送沈鉞回房。”
“……”
沈母不合時宜的想起了那座送子觀音像,視線隨即不受控的瞄向了許言輕的肚子。
“我不是反對你們這種行為啊……”她頓了兩秒,盡量委婉的開口:“我隻是覺得有些事,還是要留到新婚夜才能做。”
話音剛落,空氣中頓時彌漫起了一股死一般的尷尬。
許言輕張著嘴想反駁什麼,不小心低頭看見自己和沈鉞還糾纏著的手,又有口難言的把話吞了回去,而沈鉞……
他頓了頓,“噗”的一聲笑了出來,然後在兩道如出一轍的怒視下換了一張嚴肅臉,正色道:“您知道的還挺多。”
被許言輕和沈母一起剜了一眼。
不過最終許言輕還是如願以償的進了沈鉞房間。
沈母看著被反手關上的房門,暗暗思索這兩人的婚事拖不得了。
她這邊恨不得把進度條一下拉到滿,那邊沈鉞和許言輕卻純潔的一進門就鬆開了兩人握了一路的手。
“你怎麼……”許言輕一邊按著沈鉞的指示去翻枕頭底下的藥,一邊罵:“……連在家也能傷成這幅模樣?”
“遇上點麻煩。”沈鉞隨口應道,瞥見許言輕的表情似是要細問,又故意悶哼一聲。
果然,許言輕在聽見這聲響後頓時把方才要問的話拋之腦後,急吼吼地拿著藥朝沈鉞跑來:“你別動,萬一留下點後遺症怎麼辦?”
她說著拿了把剪刀來,小心翼翼的剪開衣袖,露出底下猙獰的傷口。
他似是被什麼東西一口咬在了胳膊上,腥紅的血肉外翻,露出一根一根的白骨。
“這……不看大夫會死人的吧?”許言輕呼吸一滯,下意識轉身往外走:“我去找大夫。”
“不用。”沈鉞用另一隻手拉住她,過程中不知又牽扯到了身上哪一處傷口,臉色霎時一白,強打起精神道:“那個藥,你直接幫我倒在傷口上就行。”
“直接倒?”
話音剛落許言輕就忍不住拔高了音量:“你胳膊是不打算要了嗎?你……”
她氣勢洶洶,沈鉞卻始終沉默著看過來,隻在她轉身往外走的時候才會握著她的手腕突然用力:“不看大夫。”
他直視許言輕,許言輕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,但到底在沈鉞的堅持中敗下陣來,沒好氣的“哼”了一聲:“反正是你自己的命,愛要不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