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在問誰有沒有覺得奇怪?”
男人低緩的聲音在室內緩緩響起,許言輕心頭一顫,幾乎要以為對方發現係統的存在了,好在看樣子他也隻是隨口一問,話音剛落便又換了話題:“你想去找誰幫忙?”
不等許言輕開口又道:“沈鉞嗎?”
他說著又笑了一聲——許言輕發現這個人似乎特別愛笑,幾乎每說一句話就要伴隨一聲笑,好像不笑就不會說話一樣。她心頭湧上一絲怪異,抿著唇沒有說話。
男人便接著道:“別想了,他不會來救你的,他這會兒應該正美人在懷,哪兒抽得出空來救你。”
“……”許言輕皺了皺眉,終於開口了:“你這話什麼意思?”
男人卻不接著說了,反而饒有興致的捏著她的下巴左右晃了晃:“我還以為你打算一直不說話呢。”
他臉稍稍往許言輕跟前湊了湊,許言輕下意識想後退,奈何下巴被人鉗住,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人離自己越來越近,然而就在兩人即將貼上的刹那,許言輕清晰的看見那人眼裏閃過一絲茫然,緊跟其後的便是懊惱,像是在氣恨自己。
手上力氣陡然加大,許言輕眉毛一跳,強忍著沒有出聲,下一秒就見那男人又退了回去。
雖然看不清那張麵具下的臉現在究竟是什麼表情,但看著他遠離自己,許言輕還是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。
許是這口氣鬆的太大,男人已經退到半中央的動作又驀地停了下來,然後垂眸看了她一會兒,徹底把身子直了起來。
他這會兒不笑了,盯著許言輕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,像是突然看清了麵前的人是誰,於是懶得再給她好臉。
屋內溫度也隨之降了下去。
許言輕一直提到喉嚨口的心卻緩緩落回了胸膛。她終於弄清了此前一直縈繞在她心裏的怪異感是為什麼。
隻可惜男人很快又恢複了之前的狀態,左手雖然還牢牢的捏著她的下巴,身體卻保持了距離。
他又笑了一聲,隻是這笑怎麼聽怎麼覺得牽強,於是又很快收回了笑,眸子裏一片淡漠:“想知道沈鉞現在在幹嘛嗎?”
沈鉞在跟人成親。
許言輕眼巴巴看著,不知道該作何感想。
難怪她一點結婚體驗都沒有,又過了半晌,許言輕在心裏想,原來是因為結婚的根本就不是她。
麵具男又湊過來,賤兮兮地貼著她的耳朵說話:“我就說他現在忙得很……美人在側,哪兒有功夫管你。”
不出百米的距離,沈鉞正牽著他的新娘跨火盆。新娘蓋著紅蓋頭,看不清底下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張臉,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我長得一樣。
許言輕漫無目的的想著,視線一會兒落在穆安身上,一會兒落在林夭身上,想了想,又覺得男人第六感普遍不強,於是又期期艾艾地看向姚玉兒,希望她能看出沈鉞手裏牽著的是個冒牌貨。
姚玉兒果然盯著堂中央的那對新人看了許久。久到許言輕心裏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燒起來,然後就見她麵帶愁緒的把目光轉向了穆安。
許言輕:“……”
算了,求人不如求己!許言輕這麼想著,艱難的轉了一下頭。
她不知被麵具男施了什麼法,渾身僵硬不堪,連轉頭的動作都做得萬分艱難,強忍著脖子的酸痛盯著男人問:“你到底想幹什麼?”
“我沒想幹什麼,”麵具男聳了聳肩,目光逐漸變得深沉:“我就是好奇,你為什麼願意嫁給他。”他說,“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吧?”
“什麼樣的人?”許言輕嗤之以鼻,心想不就是個半大孩子嗎?接觸到麵具男的眼神時卻驀地一怔,腦海裏緊跟著閃過原著後期,沈鉞入魔以後發生的事情。
麵具男恰在此時開口:“盤龍山上的妖怪被他屠了大半,這你知道吧?”
許言輕怔怔的沒有說話。麵具男便接著道:“那些妖怪又做錯了什麼?不過是不願意離開自己生長的故鄉罷了,沈鉞卻二話不說就殺了他們。”
“他這樣陰狠毒辣濫殺無辜的人……”男人盯著她,音量漸漸弱下去,語氣卻越發堅定,仿佛在透過她看什麼人:“你為什麼要嫁給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