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四章 誰都不要妄想痛快(1 / 3)

季歲除記憶中曾見過薑洱三次,據說每次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其中印象最深的,當屬這第三麵。

他進門時薑洱正單膝壓在陳命官胸口,一手拄著長刀,鋒利的刀刃緊緊貼著陳命官精簡的皮肉。

陳命官戰戰兢兢的求饒,說盡了好話,薑洱卻連眼都沒眨一下,隻是微微歪了下頭,在唇邊扯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來:“你讓我饒了你?”

她眉眼彎的愈發厲害,唇角笑意也愈發明顯,說話時上半身微微前傾,端得是一副柔情蜜意:“那你當初怎麼不想著饒過我們呢?”

陳命官抖得更狠了,哭哭嚷嚷著說自己知錯了,求薑洱他們再給他一次機會。

薑洱像是聽了個笑話:“你瞧著我,像個好人?”

“你跟他說那麼多幹什麼?”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薑堰不耐煩的“嘖”了一聲,手中長刀寂寞的揮了兩下:“不敢動手就我來!早殺了早幹淨!”

說著上前兩步,就要把刀砍下去。

可惜行至一半兒又被薑洱製止了:“直接殺了有什麼意思?他折磨我們這麼多年,不說一刀一刀的還回去,也不能給他個痛快吧?”

她揚唇笑起來,似是開心,聲音裏卻聽不出半分笑意。

“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雖然不大度……”薑洱笑嘻嘻的挑斷了陳命官一條手筋,滿意道:“但是爽呀!”

季歲除便是在此時衝進來的!

陳命官的慘叫聲同他的“住手”混在一起,叫人分不清究竟是誰在說話,薑洱心裏一顫,卻連一眼都沒有分給季歲除,隻是唇角笑意溫柔的抬手挑斷了陳命官另一條手臂的掌筋。

薑堰對季歲除有一點印象,知道他這段時間頻繁往陳命官家裏跑,於是理所應當的覺得這兩人必是同夥,不大高興的抬起一隻手臂攔在了季歲除跟前:“不想死就滾!”

他表情陰沉,臉上魚鱗還未完全褪去,更添了幾分凶狠。

季歲除彎腰去躲,一手打在薑堰臂彎的同時躬身踹向薑堰下盤。薑堰被他踹得往後退了兩步,眼睛裏漸漸浮上些興致。

“身手不錯啊!”他半是意料之外半是感興趣的歎了一聲,左右轉了下脖子。

季歲除不欲與他糾纏,往左虛晃兩下要繞過他去救薑洱手下的陳命官,可惜被一柄長刀擋住了去路——薑堰微微抬眸,神情莫辯:“我說過,不想死就滾!”

季歲除皺了皺眉。

他自幼習武,論打架自是不怕,可薑堰是妖,季歲除功夫再高也不可能打得過妖,因而五六個來回之後,季歲除一臉憋屈的被薑堰按在了地上。

薑堰壓他的姿勢跟薑洱差不多,同樣是單膝跪在他的胸上,身體微微前傾,居高臨下的掃視他的臉龐。

“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,不過可惜了,”薑堰搖了搖頭,想到這人和陳命官同進同出的場景,心頭掠過一絲陰狠:“是個人渣。”

說完刀刃一偏,就要了解他,不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躥出一道人影,猛然撲到了季歲除身上,替他擋了這一刀。

薑堰愣了刹那,不為別的,隻因為撲上來這人的側臉與薑洱生得有三分相似。

他記得這人,好像叫林初見。

然而記得歸記得,薑堰僅僅隻是恍神了片刻便又很快反應過來,皺著眉“嘖”了一聲,抬手要送這對兒苦命鴛鴦一起上路。

也算是做了回好事。

薑堰這麼想著。

隻可惜他仍舊沒能得手——這一次攔在他刀前的人是薑洱——薑洱慢條斯理的朝這邊走來,有意忽略了薑堰不悅的神情,先抬手摸了摸林初見的側臉。

結果被打開了。

季歲除紅著眼眶,惡聲惡氣的讓她別碰她。

薑洱乖乖把手收了回來,心裏想得卻是“我都不知道碰過多少回了”。

但她沒打算把這話再拿出來刺激季歲除,隻是饒有興致的盯著季歲除的臉看了好一會兒,瞧著他滿麵灰白的模樣,心裏生出點異樣的感覺。

大約是因為林初見已經死了,薑洱莫名其妙想起了季歲除向她求婚那天,緊跟著想到林初見與她歸根結底還是同一人,季歲除能愛上她自然也能愛上自己,所以她笑嘻嘻的阻止了薑堰的動作,答應季歲除的條件——“隻要你救回初見,我就娶你。”

“好。”薑洱仍舊笑得漫不經心的答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