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章 做人呐,最重要是開心(1 / 3)

大約是因為他是葉潽和閻道年的故事中多出來的那一個,所以花麵對沈鉞格外寬容——隻是簡單的抹去了他的記憶,甚至都沒有在他恢複記憶的過程中做出任何的幹涉,所以在某個再普通不過的清晨,沈鉞一睜開眼,歪頭的時候看見床上睡得正香的人兒,腦子裏突然就閃過了她的名字。

許……言……輕……

他把這三個字含在舌/尖念了一通,眉梢漸漸挑起。

記憶就是從這一刻漸漸回來的,沈鉞先是想起了許言輕的名字,緊跟著想起了自己會出現在這裏的緣由,緊跟著又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,最後才是自己的名字。

沈鉞。他故技重施般同樣將這個名字放在舌/尖滾了一圈兒,不知道為什麼,覺得這兩個字似乎沒有溫洱好聽。

然後他又忙裏偷閑,抽出短暫的三十秒思考了一下子泱的去向……不過很快他便顧不上想子泱了,因為他又想起了一些別的。

是很早之前的記憶了——至少比他加入一弦教要早……沈鉞皺了皺眉,腦袋裏記憶像漲潮的海水一般湧現,麵上卻看不出絲毫端倪。

眼皮耷拉下來,沈鉞耳朵裏闖進尖銳的鳥叫,像局外人一樣看著黑暗中所浮現的、和現在的自己完全不同的沈鉞。

那個沈鉞看上去年紀很小。坐在他對麵的許言輕不知道說了句什麼,於是沈鉞眼睜睜看著畫麵中的自己先是一愣,眼睛裏緊跟著流過一絲詫異,等到許言輕把什麼東西放在他手上時,臉上表情已經由茫然轉為了不知所措,捧著手上薄薄的一張紙,像是什麼燙手山芋,又像絕世珍寶。

許言輕臉紅得幾乎要爆炸,嘟嘟囔囔的說了一通,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對麵的沈鉞的臉色。

而現實中,沈鉞先是怔了兩秒,疑惑自己從前居然還有這麼鮮活的表情,然後才將視線落在了那張紙上。

字跡跟他有七分像,大約是比著他的字跡練出來的,沈鉞認認真真的盯著那張紙看了兩秒,發現上麵寫得是“結婚證”三個字。

他並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,然而就在看清那字的瞬間,腦子裏幾乎是同時閃過一道既期待又緊張的女聲:“跟你們這兒的婚書差不多,都是一個東西……”

那女聲頓了頓,小心翼翼的問:“你喜歡嗎?”

畫麵到這裏戛然而止。

記憶中自己的回答是什麼沈鉞已經想不起來了,他隻是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心口,想起這東西他也有,就貼身放在他胸口,連子泱都沒見過。

於是他再睜開眼,看著床上兀自睡得香沉的許言輕,眼底情緒就有些複雜。

他張了下嘴,到底也沒有說話。

他腦子裏亂糟糟的幾乎成了一鍋粥,麵上卻習慣性擺出一副不動聲色的表情來——沈鉞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,但那天許言輕起床後繞著他轉了好幾個圈,說他今天看起來怪怪的。

沈鉞:“……”

他一時甚至不知道該誇讚許言輕心細如發,還是惱自己這麼輕易就被人看透,但總歸他有些惱羞成怒,因而不可避免的遷怒於許言輕,在她詢問自己要不要跟她還有閻道年一起去城裏時硬邦邦的說了“不”。

他說這話時甚至控製不住的又看了許言輕一眼,然後薄怒的抿了下嘴——這個人明明連他今天怪怪的都看得出來,為什麼就看不出來他隱藏在那聲“不”後意思是“你也不許去”?

沈鉞越想越氣,威脅性的眯起眼睛看許言輕。

可惜後者半點沒感受到。

她“噢”了一聲,竟然真的揮了揮手和他說再見。

沈鉞:“……”

沈鉞眼尾抽了兩下,覺得自己眼裏的許言輕已經變成了一堆骨灰。

他已經隱約猜到了為什麼閻道年每次看到他都跟沒見到一樣,因此也懶得在他身上耗費心思,隻目光灼灼的一直盯著許言輕看。

許言輕毫無察覺,沒有絲毫絲毫心理負擔的跟著閻道年走了。

不誇張的講,那一刻沈鉞甚至已經在心裏想到了數十種毀屍滅跡的辦法。但最終他隻是放緩了表情,眼看著許言輕的背影跟閻道年一起消失在他的視野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