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微微一愣,心想著纏夢煞不是溫鈺麼?怎麼連我媽也在夢裏糾纏二嬸兒?
那我叔之前說,我嬸兒半夜差點跑到以前我們住的宅子裏跳井,這事兒難不成是我媽在威脅她,操控著她去自-殺?
“兩個纏夢煞……。”胡天玄微垂眸子望著桌麵,好似不經意的問:“紅衣屍煞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,你還記得麼?”
二嬸兒閉著眼睛,仔細回想了一下:“比那個小鬼出現得晚,也就是近一年吧。對了,您不是說小鬼就是溫鈺麼,好像……他也在找溫曉。”
我驀然想起前兩次看到溫鈺魂體的時候,他兩次都在奮力的告訴我,快逃,逃得遠遠的。
但卻沒告訴我為什麼要逃,而那個“她”又是誰?
現在我仔細一想,難道說他在讓我警惕紅衣屍煞,也就是……我媽?
胡天玄沉思了一會兒,手指輕抵著下巴,目光深邃的道:“紅衣屍煞和無祀鬼溫鈺的事情,我已經大概明白了二者之間的聯係與目的,隻等再確認一件事,就知道他們為何都在找溫曉了。但這件事情,還需要你們的幫忙。”
有了前幾次被潑冷水的經驗,我叔嬸兒兩人已經學會了淡定一點。
聽完胡天玄的後半句話,二叔端坐得筆直,殷勤的望著“我”說到:“需要幫什麼您盡管說,隻要能順利解決這些糟糕的事情,救回我老婆一條命,我什麼都肯做!”
“也不是什麼難事。”胡天玄一邊說著,一邊掐著指頭演算著什麼。幾秒種後放下了手,抬起如湖水澄淨的眼說到:“後天農曆七月十七,黃曆上宜破土、遷墳、移柩。請你們務必提前在那天空出時間,帶我們到你家祖墳去看看。”
“誒,好的……”二叔一邊應聲,一邊琢磨胡天玄的話,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,抬頭詫異的道:“您選的這個黃曆日子,難道您是要去破土挖棺?”
“嗯,沒錯。”胡天玄也不否認,直接從沙發上站來稍微活動了一下脖子,側目看著二叔說到:“這口棺,不得不挖。”
二叔張口還想說什麼,但胡天玄突然把視線移向了廚房的方向:“泡茶的小孩兒想來也站累了,該出來歇歇了。”
大夥兒一齊朝那邊轉過頭,隻見溫洋正躲在廚房的門縫往外看。知道自己的尷尬行為被發現了,趕緊端著一壺茶從廚房的門後走了出來。
“仙、仙家喝茶。”溫洋紅著臉,給胡如雪和胡天玄各自倒了杯茶。
胡天玄瞟了一眼牆上的掛鍾,神色淡然的道:“不了,這個點,采兒也該回折雪山休息了。”
話音剛落,我驀然渾身一輕,隻覺得一陣鬆香拂過鼻息,而後胡天玄那豐姿如玉的背影,眨眼就已經出現在了我的麵前。
“如雪,你帶她回去。今夜我守在這兒,以防萬一。”胡天玄將垂在身前的頭發撥去身後,順便拂了拂袖擺。
“好,那明早我來換你。”
“嗯。”
見胡天玄轉身坐到沙發上閉目養神,胡如雪溫和一笑,回頭跟二叔他們告了別,然後帶我走出了溫家村,搭乘山腳的升降天梯回到了折雪山上。
此時五座仙廟各自屹立在清潤的月色下,廟裏透出的燈火依舊通透長明,暖烘烘的顏色照在那終年不化的皚雪上,給這幾座廟宇增添了幾分難得的煙火氣。
我先在狐仙廟裏給胡天玄的金狐雕像上了一炷清香,又給他的供桌前滿上了高粱酒,做好了七月十五最後的供奉,才想起現在已經七月十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