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一下!”
我還在擰著眉暗自思索,玄塵子的一聲驚呼把我嚇了一跳。
他忽然往前坐起來,星目震驚的睜得老圓:“老狐狸你剛才說,這兩個東西是對立的關係?那要是這樣說來,豈不是有人在背後操控著他們鬥法?!”
“啥?鬥法?!”我啥也沒聽清,就光逮住了“鬥法”二字。
就說溫鈺和屍煞怎麼會無緣無故成了對立關係,原來竟有人如此居心叵測,將一對母子的屍魂分別養成鬥法工具,在背後操控著他們鬥法?!
我心裏一激動,忍不住直接捶了一下桌子。
胡天玄倒是沉著不驚,淡然的神色宛若風過而不起波瀾的湖麵:“嗯,難得豬的腦子也會轉彎。”
“死狐狸,我看你就是想打架!”玄塵子瞪著明眸,一手摸著七寶銅錢劍欲要拍案而起。
我趕緊扯住他的袖子把人給定住,趁機把話題拉了回去:“仙哥,你知道溫鈺魂體的下落嗎?如果可以,我想見見他。”
胡天玄沒有急著回答,而是雅然自若的拿起茶壺給自己添茶。
他清冷出塵的眉眼微垂望著波動的茶麵,剛洗過的如瀑長發不加修飾的垂在腰間,一襲淺青色點綴墨竹的薄衫秀雅斐然,隨意地往那兒一坐,芝蘭玉樹的模樣宛若一位不問世事的謫仙。
無論我看了多少年,都能為之一次次地恍然出神。
直到胡天玄將茶壺放回去,白如蔥段的手指拿起茶盞晃了晃,然後輕輕吹散一縷茶煙,才是回答道:“不急,溫鈺的魂體昨夜虛耗過大,應該需要修養幾天。現在就算知道下落,過去也見不到他。”說到這,他驀然抬起如月沉碧海的眼:“要想明天跟著去你家祖墳破土,那今日的學業就要好好表現。你去收拾一下,下午不要遲到了。”
“噢。”我一聽,忽然蔫兒了下來。
還以為看事以後就不用上課了呢,看來還是想得太美。
往外瞅了一眼天色,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正午。下午還得按照往常那樣去對麵山巔上課,於是幹脆站起來,準備先回我屋子那邊做飯了。
本來想留玄塵子下來跟我一起吃個午飯的,但他說自己天剛亮就出去了,奔波了一上午現在困得很,得急著趕回觀裏去補覺。
但看他腰間插著銅錢劍神采飛揚往外走的樣子,我估摸著他哪裏是急著回去睡覺,八成一定是想去我二叔那兒,看望他的白月光胡如雪去了。
我也不戳破他,目送他出了幽篁殿的後院,轉頭走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廚房裏還有很多新鮮的食材,都是黃仙廟裏的坐鎮神官黃梨鳶,前兩天張羅著給我送來的。
當初胡天玄領我回幽篁殿的時候,問我生活能不能自理。我想著不應該給他添麻煩,免得他又把我送走,於是就自信的說“能!”。
結果呢,他點頭微微一笑,從此開始了放養模式。
還好我那會兒在二嬸兒家被逼著做慣了家務活,洗衣做飯什麼的倒也難不住我。加上黃梨鳶時不時給我送來衣食用品,我在幽篁殿過得好歹衣食無憂。
這會兒時間也不多了,於是我幹脆發揮煮麵老手的特長,隨便抓起一點雞蛋白菜,三兩下就弄好了一鍋麵。
雖說仙家平日不需要進食凡間煙火,但大概是幽篁殿裏隻有我和胡天玄兩個人的緣故,有時候見我一個人吃飯怪冷清的,他就會裝作恰巧來看望我,然後漫不經心的坐在我對麵,默不作聲的陪著我一起吃飯。
我放下鍋勺走到窗邊朝著對麵的樓闕望了一眼,見胡天玄今天沒有要過來的意思,就自己端著麵坐到廳裏慢慢吃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