裹著清冽雪沫兒般的鬆木香氣,與他幹脆利落的攻勢一同襲來,似要將我的呼吸一並掠奪。
我詫異至極的睜大雙眼,瞳孔中倒映著胡天玄近在咫尺的絕美臉龐,他長若折扇的睫毛隨著眼瞼微垂,眸中目光冷靜又帶著一絲隱隱的晦暗。
身子愣然僵硬在原處,思緒像是團纏在一起的亂麻。
恍然之間,腦海中驀然閃過些許零星畫麵——同樣是昏暗的房間,同樣是鋪天蓋地的鬆木沉香,而我正撐著身子迎上他的目光,將自己的唇同樣覆在了這片香軟的薄唇上!
那是什麼情況?!又是什麼時候發生的?!
我略顯驚慌的抬起雙手,撐著他的胸膛想要推開他!但胡天玄卻反手將我雙腕並攏壓在頭頂,驀然抬起了那雙如風描摹的雙眸!
我渾身一怔,瞬間感覺到有絲絲縷縷靈力被渡到口中,婉轉順喉而下,在肺腑中來回流淌,又順著經脈延向全身。
昨夜因為需要舌-尖血而刻意咬破的小-舌,此刻已經不再疼痛;那因站了一整宿而發軟發麻的雙腿,也已經褪去了疲乏。
不過一口醇香靈力,便讓我短時間內恢複了精氣神,渾身一片舒暢,唇齒留香。
尚還在怔愕之間,身前那豐姿如玉的人卻已經離開了我的唇畔,直起身子站在床邊,麵無波瀾的垂眸對我說到:“昨日之事,也不過是渡個修為靈力罷了。並無其他。”
我保持著躺在棉被上的姿勢,有些發懵的道:“也、也是用嘴麼……?如果是這樣,那豔鬼為什麼叫得……叫得那麼奇怪……?”
胡天玄望著我抿唇皺眉的模樣,俊逸的眉峰也跟著蹙起,極力耐住了性子,沉聲解釋:“昨日我是將修為直接傳入他的心脈,他接收和消化的能力太慢,一時承受不住,才亂喊亂叫。”
原來是這樣一回事兒,簡直烏龍到了家。心裏不免咒罵豔鬼一聲,但轉念一想,忽而後知後覺的紅了臉,一個翻身將視線躲開,抱著被子小聲嘀咕:“那、那方才仙哥又是為何……”
為何親我?
這回換做胡天玄微微一愣,但不過轉眼,他又恢複了沉著不驚:“不過是渡予靈力的一種方式,別無他意。”話說到這又頓了頓,眸光變得肅清:“不是說自己已經不是孩子了嗎,有了豔鬼給你的教訓還不夠?從即刻起,你要學會警惕異性的接近,也包括我。”
“為什麼?”別人或許會不懷好意,但我知道仙哥不會。
“沒有為什麼。”
他目光清冷帶著些許疏離,說罷直接轉身走向行李箱,拿起換洗衣物上樓洗澡去了。
我越來越覺得自從下山看事之後,仙哥變得越來越難以捉摸。有時候我覺得他與平日一樣,淡漠清冷,喜行不於色;有時又忽然覺得他情緒翻湧,時而溫柔時而疏離,簡直有些不像平日裏的仙哥。
但轉眼又想到自己,明明從前都不敢向他太過撒嬌任性,但自從他念在我初次下山涉世而百般縱容我之後,倒是變得越來越膽大妄為。
甚至……在不知什麼鬼的情況下,我還親了仙哥?!
手不禁觸上自己的唇,指腹來回細細摩擦。上麵還殘留著淡淡的鬆木清香,仿佛他唇上那溫潤的觸覺仍然清晰異常。
好不容易平複的心跳又開始造作,我幹脆被子一蒙,縮在裏頭閉上眼,讓自己趕緊入睡拉倒。
胡天玄這次洗澡洗得有些久,我都已經呼呼大睡好一會兒了,他才是一邊擦著頭發,一邊輕輕推門走回來。
屋中四下寂靜,我蜷在香軟的被中沉迷夢鄉。胡天玄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我,抬手欲要觸碰我的眉心,忽然又將手收了回去。見我手臂露在外麵,便把被子往上拉了拉,又仔細掖了掖被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