蛇神蠱的毒素入侵得很快,不過眨眼之間,我便感覺到那股疼痛蔓延至了全身。
渾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疼得像是剜心剔骨,同時又有一陣熱-流緩緩竄動,讓人在痛苦中又覺得十分躁動,難捱得讓我不禁低呼出聲。
“呃啊……仙哥……我疼……好疼……”雙手緊緊抓著眼前那人的衣服,指甲隔著布料卻還在掌心留下了月牙形的紅印。我用盡餘剩的力氣,仰著頭皺著眉,在他懷裏不安的呢喃。
“采兒別怕,快讓我看看傷哪兒了!”胡天玄努力維持自己神色上的鎮定,但聲音裏依舊透露出一絲遮不住的焦急。
他摟著我的身體讓我靠著他,但發現我逐漸失去力氣,就順勢扶著我讓我坐在地上,神色擔憂的拿起我的手臂替我檢查傷口。
我外套的袖子早在幽冥澤的林子裏就被蠱蝶腐蝕得全是破洞,剛才蛇頭的獠牙直接穿過襤褸的衣袖,從我的手腕內側一直順著小臂劃下去,留下了一道十來厘米的傷口。
方才毒液幾乎是瞬間鑽進了傷口裏,順著我的血液遊走全身。而暴露在空氣中的那道傷口,連帶著皮膚周圍都已然烏黑發紫。
“狐狸,小丫頭如何了?”豔鬼斂了那邪魅的神色,一個閃身凝眉站在胡天玄旁邊,向他詢問我的情況。
胡天玄沉默不語,神色凝重的調動靈力渡在我的傷口上,試圖用他的靈氣和法力,來淨化我體內這股霸道的毒素。
但眼看靈力已經輸入不少,可我體內的痛苦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減輕,反而那股熱-流越發活躍,連身體也開始覺得空虛難受起來。
這股躁動與那劇痛混合成了一種極致的痛苦,折磨得我的臉色忽白忽紅,隻好拚命咬著牙,渾身不停地發抖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依蘭握著燭幽站在火光通明的另一頭,身形搖搖晃晃,滿臉驕傲又笑得癲狂:“看來你們這些人,一定沒聽過‘蛇死頭活’一說。蛇雖死,但其頭卻仍能苟活片刻。你們以為蛇神蠱死後便無威脅?設個結界就能後顧無憂?嗬!我靈蛇聖使也不是白讓你們踐踏欺辱的!這算是我還給你的‘大禮’,你就看著她死在你的懷中吧哈哈哈……”
胡天玄眸色一寒,燎鳳眨眼便自行朝著依蘭飛去!淩空擦著她的手腕掠過,猝不及防地挑斷了她的手筋!
“啊——!”依蘭捂著手腕慘叫一聲,她那把視作性命且不曾離手的燭幽,也瞬間從受傷的那隻手中掉落在了地上!
“阿姐!”一切發生的太快,依朵剛剛才從驚嚇中回過神,又立馬慌亂不安朝著依蘭跑過去。
胡天玄眼神一動,依朵瞬間被他定在原地:“蛇神蠱的解藥呢,是否也在你身上?!”
“沒、沒有解藥……”依朵被胡天玄冷冽的聲音嚇了一跳,僵著身子瑟瑟發抖。
“你說什麼?怎麼可能沒有解藥!”胡天玄麵若凜霜,一雙美目化作了千尺寒潭。
“真、真的沒有……”依朵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,繼而小心翼翼的說到:“蛇神蠱之、之所以能成為第一蛇蠱,便是因為它的蠱毒人間無藥能解……它是雙生蛇,白蛇的毒液會讓劇痛與情-欲同時翻湧,這兩種極致痛苦會一直折磨中蠱之人,至死才肯方休……而唯一的解藥,其實便是青蛇的毒液,隻可惜青蛇已經完全失去生機,毒液也、也沒有效果了……除非……”
胡天玄方才聽聞沒有解藥,臉色也越來越冷,但這下忽然又察覺事情還有轉機,當即抬眸追問:“除非什麼!給我一次說清楚!”
“您、您是仙家,體質不同於凡人。除非以男女之事的方式把那毒素引到自己身上,自己替她承受蠱毒的折磨……或是您自己有什麼解百毒的靈丹妙藥,可以用來替她解毒……否則,我、我也沒辦法了……”依朵越說越小聲,話音落下後便抿著嘴紅著臉,再也不吭一聲。
我的意識尚且清醒,聽到此處,扯著胡天玄的袖子晃了晃:“仙哥,你別、別管我……或許我命該如此,放棄我吧……”
胡天玄垂著長睫靜靜地望著我,那雙風華似月的眸子裏,泛起層層寂寥與悲慟。他擁著我的雙臂越收越緊,好像生怕一鬆手,我就會從他的眼前消失了一樣。
豔鬼皺著眉,試著向胡天玄提議:“狐狸你可認識靠譜的醫仙?或許帶她去找醫仙解毒,還能有一線希望。”
“不……她撐不過那麼久。”胡天玄斂眉低語,說罷忽然將我一把打橫抱起,靜靜地望著我的眼睛,柔聲說到:“采兒別怕,你會沒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