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那人頎長的背影已經踏上樓梯,我還杵在原地半天沒動一下。
“去啊小丫頭,還怕他吃了你不成?”豔鬼側坐在椅子上,單手撐頭對著我笑。如瀑墨發輕垂在椅背後麵,百花紅衣美得妖嬈。
我回頭盯著那張蒼白美豔的臉,沒好氣的道:“你這人皮畫得還挺好看的,可惜就是多了張嘴。”
豔鬼唇角微揚,狹長的美目風情灼灼:“嗬嗬,我這嘴不僅不多餘,用處還多著呢,想要了解一下麼?”
他眼裏流轉著媚惑神態,目光似絲線無形地纏著我,看得我渾身發毛,非常不舒服。
薩彌爾拉著我的手腕將我扯至身旁,眉眼雖噙著笑,眸光卻有幾分涼意:“豔公子的這個玩笑,可不太好笑呢。”起身拉著我往前走,聲音柔了下來:“采,你也累了吧,我送你上去。”
“嗯,好。”我點點頭,跟著他上了樓。
樓上三個房間呈L形排列,均沒有挨在一起。樓梯左側有一間單獨的,右側那間緊挨著樓道。而最裏麵那間方向位置都不一樣,門口還擺著貓爬架,應該是楚虞的房間。
我見左側那間屋子門是虛掩的,就稍微推門往裏瞅了一眼。
房裏寬敞明亮,床頭櫃上擺著一碗沒吃完的粥,而胡如雪已經蓋著被子睡著了。
玄塵子搬了張椅子守在床邊,背對著門趴在床-上,像是也進入了夢鄉。
師父向來對如雪姐很好,從不求什麼回報。
以前我不太理解他的心情,如今細想,原來大家都一樣,不過是逃不脫“相思”二字罷了。
薩彌爾拍了拍我的肩膀,我轉頭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輕輕掩上門,向著右側那個房間走去。
站在門外,金發美人鬆開我的手腕,嗓音輕柔:“去吧,我就在隔壁,有事可以找我。”
房裏的人是仙哥啊,能有什麼事兒。
我彎眉一笑,向他點點頭:“好。”
推門而入,又輕手輕腳的關上門。雖然也不是頭一回跟仙哥共住一個房間,但胸膛裏的那顆心,還是不爭氣的跳得很快。
我站在門邊抬頭打量了一圈屋內,這時浴室的門恰好被人拉開。
那個豐姿如玉的人身著霧藍色睡袍,一邊用毛巾擦著頭發,一邊神色鬆懈的往外走。
如玉雕琢的臉頰白皙通透,眼睫下如海麵沉月的眸子無波無瀾。
空氣裏,絲絲縷縷的鬆香夾著沐浴乳的氣味,肆無忌憚的鑽入鼻腔,攪得我的心湖漣漪泛泛。
見我站在門邊,他的動作微微一頓,抬步走向鏡子前,背對著我神色淡然的道:“我洗好了,浴室你用吧。”
“噢……那我去了。”我垂下視線,徑直走向行李箱,手腳麻利的翻出自己的睡衣,飛快的衝進了浴室。
熱水“嘩啦啦”的衝在身上,我泛紅的臉頰溫度不降反升。
浴室裏還餘有他身上的香味,腦海裏莫名又憶起上回夢裏的浴池……
停下!我在胡思亂想什麼鬼!
“啪”的一下關上了水閥,趕緊衝向洗手池捧著冷水洗了把臉!
花了點時間,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趕走,我穿好衣服,深呼吸一口氣拉開了浴室門。
屋裏的大燈已經被關上了,隻剩床頭兩盞暖黃的台燈亮著。
胡天玄背靠著枕頭坐在床-上,被子隨意蓋到腰際,垂眸聚精會神地滑動手機屏幕。
我默默走到鏡子前拿起吹風機吹頭發,眼睛時不時往他那兒瞟一眼。
嘖,仙哥睡了床,看來今晚打地鋪的人,注定是我了。
吹好頭發後我開始滿屋子找床墊被褥,結果一陣翻箱倒櫃,硬是沒找到第二套床榻用品。
“找什麼?還不歇息?”胡天玄抬起長睫,美目靜靜地看著我。
我拉上櫃子門兒,轉頭朝他幹笑一聲:“啊,找打地鋪的東西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