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日的天氣,果真就跟昨晚胡天玄預判的一樣。
厚重的烏雲卷著雷電鋪滿海天一線,暴雨傾盆而落,將整個世界暈染得一片模糊。
明明時間已經到了下午,外麵的世界仍舊如同淩晨太陽未曾升起的時候,四處昏暗漆黑,讓人分不清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。
楚虞的經紀人替他取消了通告,讓他安心在家歇著不要冒雨出行,以免路上發生什麼始料不及的意外,反而得不償失。
他反正是個仙家,哪怕生活在凡人的世界,也不會缺錢。不用工作倒是落得清閑自在,於是就和我們一起呆在別墅裏,安心享受著當個“鹹魚”的快樂。
但好巧不巧的是,楚虞家所在的這片海灣別墅區,許是受了這場暴雨的影響,供電係統不知是哪一環出了問題,導致今天整片別墅區都一直處於停電的狀態。
雨實在太大了,物業那頭考慮到人身安全,無法立馬派人出去檢修,隻好挨家挨戶打電話致歉,再用幾輛防水的無人機,給那些需要照明物資的業主派送手電筒和蠟燭。
別看楚虞家哪兒哪兒都好,唯獨就是沒有蠟燭。而偏偏輪到物業往我們這派送物資的時候,他們的小破無人機還沒電了。
物業又打電話來道歉,再三保證,說遲一些立馬給我們送來。
我已經在別墅裏摸黑晃悠了大半天,此時百般無趣的坐在樓梯上,單手支著下巴,看著客廳裏的夥伴們發呆。
胡如雪性子溫和細膩,有著女人最常見的感性。窗外大雨滂沱,電閃雷鳴,她卻毫不畏懼的站在落地窗前,一邊欣賞這場折雪山那邊看不到的海麵雨景,一邊跟玄塵子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意談笑。
薩彌爾又在捉弄楚虞,懷中抱著乖巧的鹹鹹死活不鬆手,楚虞來搶,偏偏又搶不過,氣得滿屋子不停跳腳。
我被他倆的小打小鬧給逗笑了,轉頭時無意掃了一眼客廳另一頭的吧台,頓時被那兒坐著的一個清俊挺拔的背影,緊緊鎖住了流連不定的目光。
秋末溫度漸冷,好在屋裏開了暖氣。胡天玄穿著一件休閑款的淺灰色薄款針織衫,細膩的羊絨麵料質感極好,將他寬闊流暢的肩膀、細窄緊實的腰身,以及那挺拔筆直的脊背,都若隱若現的勾勒成一幅極美的畫麵。
吧台前是一麵雨水灑磨的落地窗,潺潺雨簾順著玻璃徐徐滑落,他就安靜的坐在那裏低頭看著手機,仿佛全世界如何喧囂,都與他沒有關係。
他沉浸在自己隔絕的安靜角落裏,享受著難得的片刻的清淨。
這樣美好的畫麵,誰會去打擾呢?
反正我不會,我也不敢。
這時楚虞忽然接了個電話,瞪了薩彌爾一眼,就匆匆跑去開門了。
麻利的拿了東西,關門轉身,抬頭時恰好與我的視線撞上,楚虞晃了晃手裏濕漉漉的塑料袋,笑著說:“蠟燭送到了,來幫我擺一下唄。”
反正也沒事幹,我朝他露出一抹微笑,點點頭站起身:“好啊。”
袋子的表麵雖然淋濕了,但是好在裏麵的東西沒壞。我們兩人拿出一大捆蠟燭,拆開包裝,隨意分了分,就開始在屋子裏的各個地方,自我斟酌著開始擺放蠟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