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長途奔波,我們終於回到了五仙廟門前。
見著廟中人來人往,香火鼎盛,我胸膛裏那顆落在凡塵俗世裏的心,終於又飄了回來。
秋末冬初的折雪山,已經比我們上次離開時又冷上了許多。山上香客雖加厚了冬衣,但走路時依舊還是冷得直哆嗦。
偶有香客認出了我,隔著寒氣揮手與我打招呼。我笑著與他們點頭示意,然後快步走回狐仙廟,想找出之前禦寒的厚狐裘披上,以免凍出個病來,又要惹得仙哥說教我了。
玄塵子早在山下就與我們了告別,回他祁陽山上的三清觀去了。
我拿了禦寒的衣服,跟著仙哥繞到後山,穿過結界回到了拂雪境,直奔位於境內最深處的幽篁殿。
前山的雪竹林掩在薄霧之中,偶然能聽聞仙鶴啼鳴繚繞庭院。雅致的幽篁殿在山中若隱若現,淡雅無塵,獨坐山巔。
天光乍破雲層間,漏出金光灑於大地。屋簷皚皚霜雪染了色,在一片白中泛起了光澤。
胡天玄帶著我落在幽篁殿的後院裏,他鬆開攬著我腰肢的手,美目流轉注視著小樓的方向,輕拂飄逸廣袖,姿態優雅地往我屋子那頭走去。
以前他外出歸了幽篁殿,定是先回自己的屋子沐浴更衣,再稍作整理,之後才是來我屋裏看我。可這回怎麼剛到家,就直奔我那小樓闕去了呢?
“誒?仙哥!”我追上他的步子,扯住他的大袖輕輕搖晃:“你這是上哪兒去?”
胡天玄早在踏入拂雪境的那一刻,便璿身換上了昔日的廣袖長衫。外袍是極淺的藍色,絲綢袖擺上仙鶴騰雲,振翅高飛。這衣裳樣式本就清雅,穿在他身上,更是將他的氣質襯托得仙氣逼人。
“外出月餘,無人照看院子。反正閑來無事,還是先去你屋裏看看那隻貓如何了。”他微垂美目掃了我一眼,將袖子從我手中輕輕抽出,兀自抬步前行,隨之踏進了小樓。
我有些納悶,平時仙哥也沒多關心貓兒,怎麼這一次回來,卻忽然對我屋裏的貓兒上心了?
我見他的背影已經融入屋內,頓時倒吸一口涼氣,默默祈禱薩彌爾這家夥最好腿腳夠快,已經趕在我們前麵連夜回了幽篁殿。
我推著行李箱快步跟過去,進屋後站到胡天玄身側,見他四處打量著屋子,眉頭卻皺在一起,便小心翼翼的詢問:“怎、怎麼了仙哥?屋裏哪兒不對嗎?”
胡天玄如玉無暇的麵龐上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,他的視線倏然落在我身上,薄唇輕啟:“你去找找,看那貓兒在哪兒。”
原來是環視許久都沒察覺到貓兒的氣息,以為不在這屋裏,便讓我去尋找。
既然他都開口了,我哪有什麼法子拒絕?隻好拖著行李箱上樓,在二樓開始到處翻找。
奇怪了,平時薩彌爾變作貓兒的時候,不是喜歡在爐子邊打盹兒,就是在我榻上小憩;天氣好時偶爾也在窗台上趴著甩甩尾巴,嗅嗅貓薄荷,怎麼今日我把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過了,偏偏硬是沒見著他的影子?
“咪咪?喵~出來啊,我回來了……”眼見著尋貓無果,我開始連哄帶騙的喚著他,希望薩彌爾這家夥聽到後,能自己露個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