坍塌成一堆亂石的神廟前裂開了數十條地縫,不久前剛恢複春意的茵草地被劃拉分割,周圍的樹木攔腰傾倒,到處都是打鬥過後留下的痕跡。
越是靠近這裏,心裏的緊張感就越發沉重。我站在秘境裂變前與薩彌爾分開的地方,到處尋找著金發美人的身影。
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,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,不知道他現在處於什麼樣的境地,又是個什麼樣的情況。
“他們人呢,打哪兒去了?”耶律欣抬手遮在眉骨上,著急地向著四周眺望。
胡天玄冷靜觀察了一番地麵上殘留的各種打鬥痕跡,視線忽然落在一處月牙形的刀痕上,慢慢蹙起了眉:“采兒。”
“啊?”我聽到他叫我,便往他那邊走過去:“怎麼了仙哥?”
胡天玄微側過臉,麵無表情的看著我:“你,可有什麼事情想與我說?”
我一愣,頓時瞧見地上那抹西域彎刀留下的痕跡,心裏咯噔一下,手心慢慢起了薄汗:“我……那個,仙哥你聽我說……”
“嘶——桀!”
一聲尖銳的怪物嘶鳴,突然在神廟後方不遠處的地宮裏響起。
我和胡天玄同時一怔,臉上神色紛紛驟變。
“天玄神官!我兄長他們還在地宮裏,咱們快過去看看吧!”聽到那邊傳來動靜,耶律欣抽出別在腰間的皮鞭往地上用力一甩,一副立馬要去決一死戰的氣勢。
大概她是忘了自己還有傷,這一下用力過猛,當即氣息不穩踉蹌了一步,捂著嘴咳嗽起來。
“誒!耶律欣!”我快步走過去扶住她,摁下她握著長鞭的手,帶著點責怪無奈的道:“你別逞強了,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?”
耶律欣咳了幾聲,蒼白的臉憋得通紅,她反手握住我的手心,皺眉看著我:“別總顧著說我,你自己的手簡直比死人還冰,趕緊一邊兒呆著去。”
“我沒事,我……”
“都住嘴。”
聽到那個清冷的聲音,我和耶律欣立馬不再吱聲。
胡天玄眉間如覆薄霜,抬起手來掌心向上,無數細致的光粒漸漸在他掌中彙聚,最後化作一柄散發著淩厲劍氣的長劍,安靜的擱置在他手中。
他單手執劍背對著我們,側臉的下顎線精致流暢,如同刀削。大概是心情隱有幾分不悅,聲音比方才要冷上幾分:“都留在這裏等,別亂走。”
說罷,足尖點地輕盈躍起,身形一閃,轉眼出現在十米開外,消失在亂石堆積的神廟後方。
我收回目光,跟著捏決召來幽凰劍。大概是因為感應到了燎鳳就在附近,且隱約散發著殺伐之意,幽凰的劍身微微震動著,發出細小的嗡鳴。
“走,你跟我去過去看看!”我實在放心不下,拉起耶律欣就往地宮那邊走。
耶律欣還在望著胡天玄離開的方向發呆,被我這一拽給拽回了神,連忙扯著我停下來:“誒別,天玄神官不是讓我們在這兒等著麼,你別過去添亂!”
嗬,這人剛才還急得很,怎麼這會兒比我還聽話?我挑起眼看她,扭頭拖拽她的手腕,不管不顧的繼續往前走:“別慫,回頭仙哥要是罰起人來,我給你擔著便是。”
“這是你說的啊!我本來不想去的,現在的我可是被你脅迫的,到時你別說漏嘴了!”耶律欣嘴上絮絮叨叨個沒完,腳下步子哐哐的,邁得倒比我還大。
我倆一路疾走帶小跑,迅速繞過神廟廢墟,直接抵達精靈地宮所在的位置。
地宮的天頂先前已經被樹精們掀開一個大洞,估計後來打鬥過於激烈,此時整個地表土層所化的天頂已經完全被撕開,正午的驕陽從敞開的闊口投射到地宮裏,將深藏地底的精靈部落照得通透明亮。
怪物的嘶吼再次響起,細聽之下,竟還不止一個!?
我趕緊拉著耶律欣選了個向外突出的堅硬石塊,蹲下來穩住平衡,再貓著身子往下方看。
地宮的半空中浮著一個衣袂飄逸的人影,他一條腿垂直,一條腿微曲,兩手捏決控製著懸在麵前的燎鳳,仙袍大袖肆意翻飛著,周身散發出一層淡金色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