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慈拿著隻墨筆在病例上附著筆記,聞言筆尖頓了頓,又像無事發生似的接著繼續往下寫,輕聲回答道:“這副藥……就、就是普通的止疼藥。我在裏頭加了幾味益氣補血的藥材,緩解你身上不適感的同時,順帶還能調養一下身子。”
噢……原來又是補藥啊。
我沒多想,砸了咂嘴,用開玩笑的語氣說:“瞧我這沒出息的身子,竟然淪落到動不動就得喝補藥的地步了。”說著扶著額角,故作懊惱的歎氣,“唉……年紀輕輕的,說出去還挺丟人,所以你可得幫我好好兒保密,千萬不能讓別人聽了去啊。”
“噗嗤……那是自然。”
兩人相視一笑,將空氣裏無形的尷尬全然打散。
目光無意掃過白慈握著筆的手,看到她纖細柔白的手掌側麵似乎沾到了一點墨跡,我掏出手帕遞給她,示意她擦一擦。
“剛才看你這麼專心的閱讀這本病例,難道那些受傷的弟子們,情況不太樂觀麼?”我問到。
白慈放了筆,合上桌麵的病例,一邊擦手,一邊歎氣:“這次試煉突發狀況,不少弟子在覓寶時被發狂的怪蟲襲擊,走運些的隻是掛了點彩,時運不濟的,恐怕得臥床幾天。”
“其中也有部分弟子,為了保護秘境中的生靈逃生,最後與他們一同被困在險境中,苦苦等待著救援。雖說身上的傷勢不算重,但是心裏卻嚇得不輕。”
我恍然回想起花靈地宮裏經曆的那一切,雖說過程有驚無險,但有些殘忍的畫麵實在過於難忘,不刻意回想的時候倒是無妨,若是想起來了,不免在心底湧起一抹揪心的餘悸。
但比起那些需要臥床養傷的弟子,我們一行人三番幾次的全身而退,似乎運氣上已經占據上佳了。
我慢慢吐了口氣,單手撐頭,懨懨的說:“唉,好好兒的試煉,結果弟子們都受了傷。這下麻煩了,事情這麼複雜,我仙哥要如何處理才好啊……”
白慈見我愁眉苦臉的,微微搖了搖頭,寬慰道:“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麼糟糕,受傷的弟子也隻是占了少數。而大部分的弟子,參加試煉的初衷本就是想遊山玩水,所以在遇險的第一時間,便毫不猶豫的選擇退出試煉,因此也幸免於難,基本毫發無傷。”
我睜大了眼,訝異地看著她:“哈?真的假的,這也行?”
白慈輕輕點頭:“是啊,所以事情真沒你想的那麼嚴重,天玄神官鎮守折雪山這麼多年,也一定能把這次的事件給處理好。”
可我確實挺驚訝的,但想起那夜我們在一葉堤上瞧見的那些拖著金光離去的“飛星”,突然就明白白慈所說的,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了。
說起來,當時耶律欣還嘲諷他們是慫蛋來著,如今想想,還得謝謝他們跑得夠快,不然啊,又要給我仙哥增添不少的麻煩了。
我這邊還在想著事情,白慈拿起桌上她昨夜開的那瓶藥膏,起身走到我旁邊的凳子坐下,玉指捏住瓶塞,慢慢地擰開:“先別想那麼多了小采,來吧,我來給你擦藥。”
昨晚胡天玄拿著藥方去找了一趟白慈,等他回來的時候,我已經睡著了。我嗅著現在身上這股清淡的藥味,想來昨夜應該是他趁我入睡的時候,親自替我抹的藥。
這倒沒啥,仙哥也不是頭一回替我擦藥了,我也沒那麼不自在。可若是讓我在其他人麵前褪下衣物,還得在各種隱晦的地方塗藥,哪怕是對方同樣是女孩子,也得恕我有些做不到……
“怎麼了?”白慈見我望著她手上的藥膏發呆,臉上神色還有點古怪,便歪著頭問我。
我回過神來,扯著嘴角笑了笑,指著她手裏的藥瓶說:“那個,真是抱歉……我、我不習慣旁人替我上藥,不如給我吧,我自己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