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悠苦笑道:
“我總感覺有點不對,但是也不知道哪裏不對,要不咱們今天先回去吧,我回去問問我四叔,等有把握咱們在來。”
宋暖斷然拒絕道:
“今天青龍值日,諸事皆宜,再想等這樣的吉日不知道還要等上多久。四象懾服鬼門,必無邪穢,你怕什麼?”
夏悠聞言一怔,深吸了一口氣拳頭猛地攥緊,狠狠一揮爆了一句粗口:
“他娘的,幹了!你個小家雀兒都不怕,我個老家賊慫個蛋蛋。”
宋暖聞言眨了眨眼,嘴角終於扯起一抹笑意,隻是這驚鴻一笑卻輕輕的溶解於黑暗之中無人可見。
既然打定主意,倆人也都是實幹派,說幹就幹。宋暖也從背包中掏出一套洛陽鏟。卻是一套古代洛陽鏟,製式古樸,竟然用的是鉚接的工藝,鏟頭通體漆黑,隻有尖端被磨得鋥光瓦亮。
夏悠眼睛尖,餘光撇到這個古鏟就挪不開了,劈手奪了過來。深情的撫摸上了,看那架勢要不是這東西是用來探墓的都得往臉上蹭兩下。嘴中嘖嘖有聲道:
“好寶貝,這工藝,這材料,這種磨損程度,怕不是戰國時期的老物件,照我看這鏟子親自撅出來的墓沒有一百也有八十。本身就是一件了不得文物,要是放在我們家,都得放在祖宗祠堂裏麵供著。”
突然夏悠麵色猙獰,咬牙切齒道
“你個敗家子兒,竟然拿這樣的寶貝來盜墓。”
宋暖倒是毫不在意,眨眨眼道:
“洛陽鏟不就是用來盜墓的麼?物盡其用有什麼錯麼?”
夏悠深吸了一口氣,平複了一下激憤的心情,萬般深情對著古鏟道:
“寶貝兒,你遇人不淑啊。”
然後一咬牙,惡狠狠道:
“你不是一直惦記我那塊汝窯瓷片麼,我跟你換!”
宋暖聞言大眼睛等的溜圓,小嘴微張,吞了一口口水,顯得極為可愛。
這臭丫頭竟然要拿汝窯瓷片來換一把洛陽鏟。這洛陽鏟雖然是戰國的老物件,但是也僅僅是有一定的象征含義,可若論及價值這樣的洛陽鏟一百套都比不上汝窯的一塊渣子。傻丫頭腦子被門擠了?
要知道古玩界有一句話,家財萬貫,不如鈞窯一件。鈞窯十件不如汝窯一片。我國古代五大名窯,鈞、汝、哥、定、官。珍惜程度以汝窯為最。金滅北宋之後,汝窯就隨之消亡。因為開窯時間僅僅隻有二十年,傳世極少。可以算是宋瓷中的奇珍價值連城。
曾經在香港蘇富比“中國瓷器及工藝品”專場上,一件北宋汝窯天青釉葵花洗在4000萬港幣起拍後,經34輪叫價,最終以2.0786億港元成交。
夏悠手中的則是一片天青釉筆洗殘片,要是作價也在千萬人民幣上下浮動。這還是她曾經在道上的一個老土夫子那戧來的。還動用了夏家的勢力壓人,當時弄出了挺大的動靜。即使宋暖不在盜墓一行,也略有耳聞,畢竟古董店裏要是但凡有點真家夥的,哪個不是土裏挖出來的。古董買賣和盜墓屬於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好兄弟。雖然涇渭分明,但是卻千絲萬縷。
宋暖然後大點其頭生怕夏悠反悔連忙道:
“成交。”
然後思索了一番,補充道:
“拉鉤。”
這就看出宋暖的財迷本性,雲淡風輕的氣質頓時被丟到陰溝裏麵去了。這就是古玩街大名鼎鼎的美女老板,不做買賣的時候像是畫中仙,一旦談起生意還不如潑皮漢,那是什麼節操都不要了。乘火打劫什麼的最開心了。
夏悠則是一副上刀山下油鍋的架勢,哭喪著臉把小拇指伸了過去。
“拉鉤上吊,一百年不許變。”
交易做成,洛陽古鏟易主,夏悠轉眼就把即將失去一片珍貴的汝窯的幽怨拋在腦後,套上掘土的專用鏟頭。埋頭苦幹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