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嚇之後人魂出竅的症狀。就跟小孩子容易被嚇掉魂兒一樣。此時若是人魂離體,無人招魂,那就是必死無疑的下場。但是她雖然知道原理,卻是毫無辦法,她忍不住害怕。這種靈魂之中的極度恐懼是沒辦法祛除掉的。
宋暖嘴唇囁嚅了兩下,卻沒有發出聲響。她想說的是:悠悠我來陪你了。
“啪!”
一聲輕響,隨後一道熾烈的白光自坑洞底下打了上來。正好照到宋暖的身上。
“宋暖,是你麼?”
微弱的聲音在坑底傳來,似乎給宋暖打了一針強心劑,頓時清醒了一分,靈台之上頓時傳來一股引力把快要脫離的人魂拉了回去。宋暖狂喜之中拋卻一切矜持,聲嘶力竭嚎出:
“悠悠!”
嬌媚的嗓音此時淒厲的比一個喪子的老鴉好聽不到哪去。這兩個字瞬間抽幹宋暖渾身的力氣。尾音拉的悠長,似乎不把嗓子喊破絕不罷休。再加上洞壁循環折返,而變得連綿不絕。
“對,是我,暖暖,我沒事,別怕,別怕。”
夏悠也喊了起來,聲音帶著哭腔。從宋暖手電掉下來的一瞬間她就知道要不好。尋常人絕對經不起這樣的驚嚇。所以迅速找到宋暖落下的手電筒連忙打開。
宋暖剛才一切反應都是離魂的帶來負麵效果,如佛門刹那芳華,彈指一瞬,看似時間很長其實隻不過過了一瞬。要是夏悠反應在遲上片刻,那就可能釀下慘禍。
聽見夏悠的回應,宋暖的聲音戛然而止,就像是一個斷了撚兒的炮仗。軟弱無力的身軀就像是一個破敗的娃娃,悲悲切切的懸在空中。
顫抖的手輕輕的鬆開鎖扣,無聲的緩緩滑下。直到坑底,如一灘爛泥,癱軟在地。
夏悠連忙撲了上來,緊緊抱住宋暖放聲大哭:
“暖暖,我錯了,我錯了。”
被夏悠擁入懷中,感受到夏悠溫熱的體溫,和搏動的心跳,宋暖好像才真的活了過來,雙手猛然挺得僵直,然後狠狠的抱住夏悠,纖瘦的雙手湧現出無窮的力量狠狠的把夏悠勒緊,似乎要把夏悠揉進自己的身體裏麵去。
“悠悠,沒事,悠悠,沒事,謝天謝地,阿彌陀佛,真主阿拉在世,感謝上帝。”
宋暖已經胡言亂語起來,上帝,真主,佛陀全都混為一談,挨個拜了遍。要是平時夏悠一定會取笑一番,但是此時聽見宋暖的胡話,夏悠卻一點想笑的意思都沒有。她隻想哭,整顆心髒都被一種莫名的情緒蓄滿,五味陳雜。
宋暖,送暖。這才是你名字的真正含義麼?還真是暖人心肝。不!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溫暖,而是熾熱,如同飲下一口岩漿,燒心燒肺。夏悠甚至感覺整個人都要被這種溫暖燒化了。
自己怎麼能,怎麼敢,怎麼舍得試探這樣一個視自己入命,甘願為自己慷慨赴死的朋友呢。甚至這一刻夏悠打心眼對自己產生一種厭惡,為自己卑劣的品行所感到惡心羞愧。暖暖啊,你知道麼,你是一個好到讓我自慚形穢的人啊。
吾以靈魂起誓,汝對吾好一世,吾必對汝好三生。
此念一動,夏悠感到一切念頭全都通暢。大腦頓時清晰起來,溫言安慰道:
“好啦,好啦,我這不是沒事嘛,原來這下麵是沙層,怪不得一打就透,還什麼都沒撈上來。我摔下來的時候正好落在沙地上,一點傷都沒有受。來來來,摸摸毛嚇不著,摸摸耳下一會兒。”
宋暖聞言哭聲漸漸低了下去,好友無恙,兩人結伴恐懼也漸漸驅散,突然宋暖身子一僵,
“下麵是沙地,你沒有受傷?那你是怎麼暈過去的?”
宋暖雖然單純,但是並不傻,反而極為聰慧。不然也不能被譽為燕大考古係二十年以來的第一才女。而二十年的第一才女則是宋暖的母親花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