輝哥再不理他,目光掃過其它人:“今天我阿輝不怕被人說我反骨仔,把話敞開了說,馬強對我不錯,但是我從來不服這個人麵獸心的雜種!這些年跟他,老子看夠了他做的那些畜牲事!別的大哥把兄弟當手足一樣看待,就丫的把兄弟都當衣服,想穿就穿,想脫就脫,一個不高興,打罵都是小事,他居然還拿兄弟們的命開玩笑!誰忘得了去年賽馬場那事,有種的出來給老子吱一聲!還有前兩個月的翡翠酒店那事,環子,你他媽的敢說這家夥是個人嗎?!”
被他指名的那人沒敢吭聲。
輝哥所說的事,在場的人要不親眼見過,要不都耳聞過。賽馬場那事緣因馬強得罪了鄰區另一個大哥,人家逼上門來要他跪地奉茶道歉,他自知實力不足,不敢與抗,又拋不下麵子跟人道歉,就把一個心腹推了出去,讓對方殺人解恨。
至於翡翠酒店,則是北街裏的一個四星級大酒店。馬強在酒店把人家一個女服務員給強暴了,事後威脅人家不準報警,後來事發,警方找上門來,馬強竟然讓一個兄弟出首頂罪坐牢。這還不算,他承諾給那兄弟家裏三十萬贍養費,後來一個子兒也沒給。那兄弟的老婆帶著兒子找上門,馬強居然出言不遜,說什麼“錢可以給你,你給我留下”,雖然沒有成真,這事傳出來卻引來不少非議。
輝哥越說越激動:“他死了,老子不但不傷心,反而高興得不得了,不是為別的,而是替咱們這些一心追隨他的兄弟們高興!誰要不服,想給他報仇,就先過老子這一關!”
楊洛大感意外,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是來幫場的。
本來蠢蠢欲動的人群被他這麼一說,頓時安靜下來。
這夥混子裏不少都隻是稚氣未脫的少年,憑著一腔熱血而來,跟馬強本來就不熟絡,更談不上交情。但是誰都知道馬強一向以來最器重兩兩人,一是雷暴,二是阿輝,現在居然連最受他器重的人也公然反叛,可見其不得人心已到了何種地步。為了這種人賣命,對自己有什麼好處?
輝哥一抬手,指著楊洛大聲道:“而這個人,在兄弟受傷時不離不棄,今天為了隆叔的女兒,他甚至甘願自殘身體,別的不說,就這份義氣,我阿輝服了!從今天起,老子注是洛哥的人,誰要是想跟他過不去,媽的先過老子這一關!”
咣啷!
又有人武器落地,卻不是嚇掉的,而是自己扔到地上。
以這聲為始,稀稀拉拉的武器落地聲不斷響起,到了後來,所有人都把手裏的刀棍扔在了地上,連荊六也不例外。
“洛哥!”阿輝滿意地看著眾人拋完武器,轉身對著楊洛單膝跪下,“從今天起,我阿輝和這些兄弟就全跟你了!”
隨著他的動作,後麵的混子們紛紛仿效跪下,本來密密床床的一大堆人,一時跪成一片。
楊洛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,一時心情激蕩,大喝道:“好!從今天開始,世上隻有北街楊洛!跟我的,就是我的兄弟,以後兄弟同心,甘苦與共,有違此言,當如此刀!”雙手抓著手裏的砍刀,猛一較勁,一聲清脆響動之後,刀身竟然一斷為二。
眾混子看得一驚。
這種百煉精鋼打造的砍刀,硬度非常之高,手上沒個幾百斤的力氣,想折斷根本就是妄想。這個洛哥看著身形也不如何壯實,竟有如此力量!
目光掃過眼前眾人,楊洛不禁心頭一陣熱血翻騰。
那是種從未有過的感覺。看數百人屈膝自己麵前,前所未有的成就感狂湧而起,驚濤駭浪一樣裹住了他的全身。
他曾見過無數為了權勢拚得頭破血流的人,向來不屑為之,這刻身處其境,才知其真正滋味,遠非常人所能抵擋,不怪世人盡為之巔狂。
後麵的事情,楊洛全交給隆叔處理。有這老江湖幫手,本來看著紛繁複雜的事務都簡單起來。散去閑雜人等後,在隆叔的安排下,所有馬強手下的小混混頭紛紛前來向楊洛致禮。
北街十三巷,號稱有十三個混混頭,事實上由於地盤範圍並不大,隻有五個混混頭是真正的大哥,一個雷暴,一個阿輝,一個荊六,還有一個就是那個耳釘男,人稱土仔,最後一個就是那個挾持沈雁的小光頭。雷暴被楊洛打殘了腿,這次根本沒來,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;那小光頭已經被楊洛怒殺,剩下阿輝、荊六、土仔三人和隆叔一起在大排檔裏擺開一桌,上酒上菜,按道上的規矩,向楊洛敬大哥酒。
一杯敬天、二杯敬地、末杯敬人,五人同杯飲盡,楊洛哈哈笑道:“這酒喝過,咱們就真的都是兄弟了。別怪我楊洛醜話在前頭,對我好的,我十倍奉還;對我使壞的,也是同樣!大家都是聰明人,不需要我多說,馬強今天的下場,希望不會發生在任何一位在坐的兄弟身上!”他頭上的傷口早被自己處理好,雖然破了個不小的口子,但是他恢複力極強,處理後貼了兩塊ok繃,已經不再流血。用頭發把傷口遮著,不仔細看,還真看不出有問題。